春日的暖阳,懒洋洋地洒在王科杰家的小院里。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晒着刚洗好的床单被罩,风一吹,就漾起淡淡的皂角香。李慕斯坐在葡萄藤下的摇椅上,手里捧着一本闲书,耳朵里是清晰的世界——院子外传来的自行车铃声,厨房里王妈妈切菜的笃笃声,还有枝头麻雀叽叽喳喳的欢叫。
王科杰端着一盘刚洗好的草莓走过来,红彤彤的果子上还挂着水珠,看着就让人心里发甜。他把盘子递到李慕斯手边,挨着她坐下,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尝尝,我妈特意去集市买的,说是最新鲜的一茬。”
李慕斯拿起一颗草莓,咬了一口,清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她转头看向王科杰,眉眼弯弯,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分软糯:“好吃。”
这半个多月,她的语言功能也在慢慢恢复,从最初生涩的单字,到现在能流畅地说上几句话,连王妈妈都忍不住感慨,这孩子一天一个样。
厨房里的香气飘了出来,是糖醋鱼的味道。李慕斯的耳朵动了动,笑着说:“阿姨又做我爱吃的鱼了。”
“那可不,”王科杰挑了颗最大的草莓塞进她嘴里,“我妈说,你刚康复,得多补补,天天变着花样给你做吃的。”
正说着,王妈妈端着一盘金黄酥脆的炸藕盒走出来,擦了擦手笑着说:“慕斯爱吃就好,多吃点才能快快恢复。等会儿鱼汤炖好了,我再给你盛一碗,鲜得很。”
“谢谢阿姨。”李慕斯站起身,声音软软的,眼里满是感激。
王妈妈摆摆手,拉着她的手仔细看了看:“这孩子,跟阿姨客气什么。以后啊,常来家里住,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李慕斯的眼眶微微发热,点了点头。她想起在上海的日子,想起王科杰寸步不离的陪伴,想起父母隔着屏幕的叮嘱,想起王家人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暖得一塌糊涂。
午饭的餐桌摆在院子里,阳光洒在饭菜上,暖融融的。糖醋鱼、炸藕盒、清炒时蔬,还有一锅奶白的鲫鱼汤,全是李慕斯爱吃的菜。霍夫曼开了一瓶果汁,给李慕斯和王科杰各倒了一杯,笑着说:“慕斯啊,康复训练别太累了,慢慢来。等天气再暖和点,我带你们去黄河边放风筝,那边的风大,风筝飞得高。”
“好呀。”李慕斯眼睛亮了起来,她还没放过风筝呢。
王科杰夹了一块鱼肉,细心地挑出鱼刺,放进她碗里:“到时候我给你扎个大蝴蝶风筝,保证是飞得最高的那个。”
李慕斯看着碗里的鱼肉,又看了看身边笑意盈盈的一家人,忽然觉得,这就是幸福的模样。没有轰轰烈烈的仪式,只有平平淡淡的家常,却比任何东西都要温暖。
下午的时候,王科杰陪着李慕斯做康复训练。他拿着识字卡片,一张一张地教她发音,耐心得不像话。李慕斯跟着他念,从“天空”“大地”,到“春风”“暖阳”,每一个字都念得格外认真。
阳光透过葡萄藤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落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风吹过,带着院子里的花香,李慕斯念着念着,忽然停下来,看着王科杰,轻声说:“科杰,有你真好。”
王科杰拿着卡片的手顿了顿,抬头看向她,眼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他放下卡片,伸手轻轻抱住她,声音低沉而认真:“慕斯,能陪着你,才是我最大的幸运。”
远处传来邻居家的笑声,院子里的月季悄悄抽出了新芽,春风拂过,带着万物复苏的气息。李慕斯靠在王科杰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听着春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忽然觉得,这个春天,是她人生里最明媚的一个春天。
往后的日子还长,康复训练的路也还有一段要走,可李慕斯一点都不怕。因为她知道,身边有王科杰,有温暖的家人,有清晰的世界在等着她,所有的美好,都在悄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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