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透过实验室的落地窗,落在一排排精密的仪器和堆叠的专业书上,漾起细碎的光斑。王科杰刚把李慕斯送来的奶茶放在桌角,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藤井上鸟背着双肩包,手里攥着一沓打印好的算法手稿,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王科杰队长,”藤井上鸟的中文比初见时流利了些,只是语气里依旧带着不服输的锐气,他将手稿放在桌上,指尖点在其中一页,“这是我改进后的动态规划模型,针对波士顿那场比赛你方的防御漏洞,你可以看看。”
王科杰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笔,伸手拿起手稿。阳光落在纸页上,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批注映入眼帘,能看出藤井上鸟确实下了苦功——那些修改的痕迹,有的是深夜标注的铅笔印,有的是反复推敲后划掉又重写的墨迹。
“思路很新颖,”王科杰翻到最后一页,指尖落在一个关键的参数设定上,“但这里的权重分配太激进,实战中很容易被反制。”
藤井上鸟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激进?正是因为保守,你们亚洲赛区的队伍才总是在国际赛场上差一口气。”
“战术没有优劣,只有适配。”王科杰抬眼看向他,眼底带着几分认真,“波士顿那场,你就是因为太急于攻破防线,才暴露了自己的后援漏洞。”
这话戳中了藤井上鸟的痛处,他的脸微微泛红,却没有反驳——毕竟,那是他耿耿于怀了一年半的败笔。他沉默了几秒,忽然伸手拽过旁边的椅子坐下:“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调整?”
王科杰也不推辞,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的草稿纸,拿起笔开始演算。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藤井上鸟凑过去,目光紧紧盯着纸页上的公式,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疑问,语气里的挑衅渐渐褪去,多了几分求知的恳切。
两人一讨论,就忘了时间。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落在地板上,竟像是并肩作战的模样。
李慕斯来实验室送晚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王科杰正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圈出一个关键节点,藤井上鸟则俯身看着,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暖黄的灯光落在他们身上,空气里弥漫着墨水和咖啡的味道。
“你们还在忙呀?”李慕斯的声音轻轻的,手里提着的保温桶还冒着热气,“我做了咖喱饭,要不要先吃点?”
王科杰闻声抬头,眼底的锐利瞬间柔和下来:“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宿舍等我吗?”
“怕你们饿着。”李慕斯笑着走过来,将保温桶放在桌上,又从包里拿出两双筷子,“刚好做了两份。”
藤井上鸟看着李慕斯,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刚才的锐气荡然无存:“谢谢你,李慕斯同学。”
“不客气。”李慕斯弯了弯嘴角,将一份咖喱饭推到他面前,“你们慢慢聊,我在这里等科杰就好。”
她没有打扰他们,只是搬了个小凳子坐在窗边,拿出随身带的康复训练手册,安静地看着。实验室里,再次响起王科杰和藤井上鸟的讨论声,只是这一次,少了针锋相对的火药味,多了几分惺惺相惜的默契。
暮色渐浓,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藤井上鸟放下筷子,看着桌上写满公式的草稿纸,忽然站起身,对着王科杰郑重地鞠了一躬。
“谢谢你,王科杰队长。”他的语气里满是真诚,“我终于明白,我输的不是战术,是心态。”
王科杰也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赛场之上,对手也是良师。下次较量,我期待一个更成熟的你。”
藤井上鸟用力点头,眼里的光重新亮了起来,却不再是纯粹的战意,而是带着对竞技的敬畏与热爱。
他拎起自己的背包,对着李慕斯说了声“再见”,便转身离开了实验室。走廊里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实验室里又恢复了安静。
王科杰走到李慕斯身边,弯腰揉了揉她的头发:“等很久了吧?”
李慕斯摇摇头,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笑意:“看着你们讨论,我觉得很有意思。”
王科杰拿起保温桶里剩下的咖喱饭,拉着李慕斯的手走到窗边。窗外的夜色温柔,远处的教学楼灯火通明,像是一颗颗散落的星星。
“这个春天,”王科杰看着李慕斯的眼睛,声音里带着笑意,“注定不会无聊。”
李慕斯靠在他的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嘴角弯起甜甜的弧度。晚风从窗外吹进来,带着淡淡的花香,也带着属于少年们的,关于热爱与成长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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