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役院的鸡刚叫头遍,林渊已经蹲在灶台后啃干饼。昨天把王虎那帮人揍趴下后,通铺里总算没人敢再半夜抢他的被子,但今早的糙米粥里,明显掺了更多沙子。
他摸出怀里的五块半灵石,借着灶膛的火光数了三遍。离十块还差四块半,按凝露谷的收获速度,至少还得跑四趟。可外门执事说过,凝露草每月只开放一次采集任务,下次得等下个月了。
“得找别的活计。”林渊把最后一口饼塞进嘴里,拍掉手上的渣子。他记得杂役院的布告栏上,贴着张泛黄的纸——负责给坊市送灵米的老李头摔伤了腿,谁替他跑这趟活,能多赚一块灵石。
布告栏前已经围了几个人,王虎拄着根木棍站在最前面,脸上贴着膏药,看见林渊就啐了口:“哪都有你这丧门星,老李头那活计是我先看上的!”
林渊没理他,径直走向旁边的记账房。负责派活的张执事正用算盘打得噼啪响,见他进来,头也没抬:“有事?”
“张执事,我想接老李头的活。”
“你?”张执事抬眼瞥了他一下,“送灵米要赶车,你会吗?那辆板车装着三百斤灵米,从后山绕近路去坊市,来回得六个时辰,你这小身板扛得住?”
林渊攥紧了拳头:“我在村里赶过牛,板车能驾驭。而且我可以走山路,五个时辰就能来回。”
“哦?”张执事来了点兴趣,“你要是能在日落前回来,除了原定的一块灵石,我再多给你半块。但要是误了坊市关门的时辰,灵米受潮卖不出去,你得赔三倍损失。”
三倍就是十五块灵石,林渊现在连零头都凑不齐。但他没得选,咬了咬牙:“成。”
王虎在门外听得真切,冲进来嚷嚷:“张执事!他肯定不行!让我去,我保证……”
“滚蛋。”张执事不耐烦地挥挥手,“上次让你去送灵酒,你偷喝了半坛,还敢来?”
王虎脸涨成猪肝色,狠狠瞪了林渊一眼,骂骂咧咧地走了。
板车停在杂役院后门,三百斤灵米装在粗布袋子里,压得车轴吱呀作响。林渊试着推了推,车辙在泥地上陷得很深。他绕到车后,深吸一口气,腰背发力,板车总算动了。
后山的路坑坑洼洼,林渊把裤腿卷到膝盖,露出小腿结实的肌肉。他不敢走大路——王虎那帮人说不定在半路等着使坏,只能抄更险的山道。
山道两旁的灌木丛刮着裤腿,林渊一边推车一边留意四周。路过一处陡坡时,他突然听见头顶有响动,抬头就看见几块石头滚下来。他赶紧往旁边跳,石头砸在板车上,袋子破了个洞,灵米撒出来不少。
“操你娘的王虎!”林渊低骂一声,抬头看见坡上闪过几个影子,正是王虎和他的跟班。
“林渊,有本事上来啊!”王虎在上面狂笑,“这坡这么陡,我看你怎么把车推上来!”
林渊盯着撒出来的灵米,心疼得直抽气。他没功夫跟他们纠缠,捡起块拳头大的石头,猛地朝坡上扔过去。“砰”的一声,上面传来惨叫,王虎的声音变了调:“我的脚!”
趁他们乱作一团,林渊抓紧车把,斜着往坡上冲。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肩膀的旧伤被扯得生疼,汗水流进眼睛里,涩得他睁不开眼。
“快!砸他!”坡上又有石头滚下来,林渊弓着背用后背挡,石头砸在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总算冲过陡坡,林渊回头看了眼,王虎他们没追上来——刚才那石头估计砸得不轻。他靠在板车上喘气,后背火辣辣的,伸手一摸,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你们。”他抹了把脸,继续往前赶。
午时刚过,林渊总算把灵米送到坊市。负责收米的刘掌柜掂了掂袋子,眉头皱起来:“怎么少了这么多?还有袋子怎么破了?”
“路上遇到点意外。”林渊不想多解释,“您看能给多少灵石?”
刘掌柜撇撇嘴,从柜台下摸出一块半灵石扔给他:“看在你来得早的份上,就这么多。下次再这样,一分都没有。”
林渊接住灵石,心里松了口气——加上这两块,现在有七块半了。他没急着回去,往坊市深处走。老魏头的杂货摊在最里面,靠近收摊的位置。
老魏头正蹲在地上打包东西,见林渊过来,眯起眼睛笑了:“小林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灵米送完了?”
“魏伯,”林渊把半块灵石塞给他,“上次您说的《基础吐纳法》,还在吗?”
老魏头接过灵石,往怀里一揣,左右看了看,从摊子底下摸出个油布包:“就这本,缺了最后两页,你要不?”
林渊打开油布包,泛黄的纸页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墨迹有些模糊,但关键的吐纳路线还能看清。他心脏“咚咚”直跳,这就是他三个月来的目标。
“我要了。”他刚想掏钱,老魏头按住了他的手。
“别急,”老魏头压低声音,“我这还有个东西,你肯定感兴趣。”他从怀里摸出块巴掌大的玉简,灰扑扑的,上面刻着些歪歪扭扭的花纹,看着像块废石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