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来得急,豆大的雨点砸在阳台玻璃上,像谁在慌乱地敲着鼓。张佳乐趴在窗边看雨,手里攥着那支断铅的铅笔——是小家伙上周从沙发底拖出来的“创作工具”,她正打算用它给新捡的梧桐叶画“解说牌”。林冰在厨房熬姜茶,水蒸气模糊了玻璃,隐约能看见小家伙常蹲的木盒小窝,此刻空荡荡的,只剩半团银灰色毛球(换毛期收集的“云朵”)歪在角落。
“小家伙怎么还不回来?”张佳乐回头,雨声里混着几声微弱的“喵呜”,像被掐住了喉咙。她心头一紧,抓起伞就往外冲——早上看雨小,小家伙非要跟着林冰去楼下取快递,说“想闻闻雨后的青草味”,这一去竟过了半小时。
楼下的香樟树下,积水漫过脚踝。张佳乐踩着水洼跑过快递柜,突然看见绿化带边躺着团银灰色的影子——是小家伙的毛外套,沾着泥点,旁边散落着它最爱的玻璃珠(蓝色那颗,总爱叼去木盒小窝当“夜明珠”)。她的伞“啪”地掉在地上,心脏像被冰锥扎穿:“小家伙?”
雨幕里没有回应。她扑过去,拨开灌木丛,看见它蜷在冬青丛里,银灰色毛发被雨水打湿,黏成几缕,琥珀色眼睛半睁着,瞳孔涣散。左前爪不自然地扭曲着,身下洇开一小滩暗红的血,混着雨水晕染开来,像朵凋零的花。
“不…不可能…”张佳乐颤抖着抱起它,它身体已经凉了,只有尾巴尖还残留一丝温热。她想起早上它蹭她手心的样子,想起它用爪子拍快递单的调皮,想起它总爱把玻璃珠滚到她脚边“邀功”——那些鲜活的画面在雨声里碎成齑粉,只剩怀里的冰冷重量,沉得她喘不过气。
林冰听到动静冲下楼时,张佳乐正跪在雨里,把小家伙的脑袋轻轻靠在自己胸口,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淌:“它…它被车撞了…就在路口…”她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叶子,林冰冲过去抱住她,看见小家伙腿上的擦伤和变形的爪子,瞬间红了眼眶——那道伤口,是上周它追蝴蝶时,在阳台栏杆上刮的,当时她还笑着说“小家伙真调皮”。
“我们带它回家。”林冰的声音哑得厉害,脱下外套裹住小家伙,小心避开伤口。张佳乐把脸埋在她肩头,哭到浑身发抖,雨伞歪在一边,雨水灌进脖子里,冷得刺骨,却远不及心口的寒。
回到家的路像走了一个世纪。张佳乐抱着小家伙,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玄关的伞架上还挂着它的牵引绳(橘色救生衣配套的,海边旅行时用过),鞋柜上摆着它叼回来的螺旋贝壳(夏天海边的“宝藏”),木盒小窝里铺着那件“丑围巾改款”(它最爱的“安全感来源”)——所有它存在过的痕迹,此刻都成了凌迟的刀。
林冰把小家伙放在铺着软毛毯的飘窗上,用温水轻轻擦拭它身上的泥污。张佳乐蹲在旁边,用棉签蘸着碘伏给它处理伤口,眼泪砸在它银灰色的毛发上:“对不起…早上不该让你出去的…对不起…”小家伙的眼睛永远闭上了。
傍晚,雨停了。张佳乐翻出《星尘的魔法时刻》相册,一页页翻看:海边刨沙子的傻样、用蜡笔“作曲”的专注、春之展上“策展”的得意…每一张照片都像在嘲笑她的疏忽——如果那天没让它跟出去,如果她早点发现路口的车…
“它喜欢雨天。”林冰突然说,从抽屉里拿出个铁盒,里面是小家伙收集的雨花石(上次雨后从楼下花坛捡的,圆润光滑,它总爱推来推去当“弹珠”)。“我们把它埋在阳台的玉兰树下吧,它总爱在那里晒太阳。”
张佳乐点头,用那件“丑围巾改款”裹好小家伙,抱在怀里。林冰捧着铁盒,两人走到阳台。玉兰树刚抽新芽,嫩绿的叶子在晚风中摇晃,像在轻轻招手。张佳乐用小铲子挖了个坑,把小家伙轻轻放进去,又撒上它收集的雨花石和玻璃珠:“这里能看到阳光,能闻到花香…你会喜欢的,对不对?”
林冰把铁盒里的雨花石埋在小家伙身边,轻声说:“以后每年春天,我们都在这棵树下种朵花,替你看着它长大。”
埋好小家伙后,两人坐在飘窗边,谁也没说话。张佳乐抱着小家伙常玩的玩具老鼠(午夜跑酷时抢的),林冰摸着木盒小窝里那团毛球。窗外的玉兰树沙沙作响,像小家伙以前用爪子拍门铃的声音,像它“喵呜”的合唱,像它所有未说完的“我爱你”。
“它走得太急了…”张佳乐把脸埋在玩具老鼠里,哭到浑身抽搐,“昨天还帮我‘策展’,今天就没了…”林冰把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眼泪无声地流:“它只是先去前面等我们了…等我们老了,再一起去海边,去听它‘作曲’。”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飘窗上。张佳乐把小家伙的“春之展”照片设成手机屏保——它蹲在柳枝芽苞旁,尾巴尖沾着桃花瓣,笑得无忧无虑。林冰把那支断铅铅笔插在笔筒最显眼的位置,旁边放着它最爱的蓝色玻璃珠。
这个家突然空了。没有银灰色的影子窜来窜去,没有“喵呜”的合唱,没有爪子扒拉门铃的“叮咚”声。但那些共同度过的时光,那些用蜡笔、琴键、花瓣编织的回忆,早已刻进骨血里——小家伙用短暂的一生教会她们,爱不是永恒的拥有,是明知会失去,仍要拼尽全力去陪伴。
雨后的空气里带着泥土和青草的腥气,像小家伙最后一次出门时,蹭在她手心的味道。张佳乐轻轻摸着飘窗上它常卧的位置,那里还留着几根银灰色的猫毛,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晚安,小家伙。”她轻声说,“我们会好好的…替你看看明天的太阳。”
林冰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掌心都冰凉,却紧紧相扣。窗外的玉兰树在风中摇曳,仿佛在回应:会的,它会一直在。在每一片花瓣里,每一缕阳光里,每一次想起它时,心口那阵温柔的刺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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