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寺的路隐在云雾里。张佳乐握着方向盘,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匀速摆动,刮开一片朦胧的绿——那是漫山的毛竹,竹梢挂着未化的雪,像谁在枝头撒了把碎盐。林冰的吉他箱搁在后座,箱盖上贴着古镇的莲纹贴纸,旁边躺着枚松果(清晨在山脚捡的,鳞片紧裹如星尘从前藏的玻璃珠)。
“听,风里有钟声。”林冰忽然说。车转过最后一个弯道,果然听见“咚——嗡——”的回响,沉厚如古松的根,悠远似云端的歌。张佳乐减速,远远望见青灰色的寺墙嵌在翠柏间,檐角的铜铃在风里轻晃,与钟声应和成曲。
寺门虚掩,推门是条石板路,两侧古松参天,松针落了厚厚一层,踩上去软得像星尘从前的毛毯(她忽然晃神,又立刻回神——旧事已封存,此刻只有松涛与钟声)。一位扫地僧从偏殿转出,见她们背着画夹吉他,双手合十:“两位施主是来寻‘松涛钟韵’的吧?这寺后的‘听松阁’,正对着千年古松与铜钟,最宜静心。”
听松阁建在半山腰,木栏外是悬崖,崖下古松盘踞如龙,松针间悬着口青铜古钟,钟身刻满梵文,风吹过时,钟舌轻叩钟壁,发出“嗡——”的长音。张佳乐支起画架,蘸了赭石与花青调出松皮的颜色,笔刷扫过画布的沙沙声,竟与松针落地的声响重合。林冰在阁内找了块平整的青石坐下,吉他横放膝上,指尖拨出几个低音和弦——像古钟的余韵,又像松根的震颤。
“试试这个。”林冰忽然按住琴弦,抬头望向古松,“你看松针的疏密,像不像五线谱上的音符?”张佳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向阳处的松针短而密,像密集的十六分音符;背阴处的松针长而疏,像舒展的全音符。她立刻在速写本上勾勒松针的走向,线条追着松枝的弧度蔓延,直到整棵古松的轮廓化作五线谱,松针是音符,松果是休止符。
林冰顺着她的速写弹起来。低音弦模仿古钟的“咚”,高音弦模拟松针的“簌”,间或有风穿松林的“呼”声,她用泛音点缀,像松涛里漏下的阳光。张佳乐的笔顿了顿,在画布上添了几笔飞鸟——翅膀的弧度恰好贴合那段旋律的起伏,鸟群从松枝间掠过,翅尖扫过的地方,松针仿佛在风中跳舞。
“这曲子该叫《松涛钟韵》。”张佳乐说,“像这山、这寺、这松,都活了过来。”林冰点头,把这段即兴演奏录进手机,背景里混着古钟的“嗡——”声,松针落地的“嗒”声,还有她自己的心跳声——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像在说“这一刻,只属于我们”。
作画时,两人很少说话。张佳乐画古松的苍劲、听松阁的飞檐、悬崖下的云海,林冰弹琴为她“配音”;林冰弹到激昂处,张佳乐添几笔松枝的虬劲,弹到舒缓时,她晕染几片云海的柔白。偶尔抬头相视,目光撞在一起,便都笑了——无需解释,对方的笔触、琴音,早已读懂彼此心里的画面。
日头偏西时,画完成了。画布上是盘踞的古松、悬空的古钟、听松阁的木栏,以及两个并肩坐着的身影——张佳乐的画架旁散落着松针,林冰的吉他斜倚在青石上,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与松影、云影融成一团暖。林冰在画布角落用铅笔签下两人的名字,张佳乐则在水彩颜料里加了点松脂,让画面的光泽像松树皮的质感。
“该去撞钟了。”扫地僧不知何时站在阁外,手里捧着个竹篮,里面是刚蒸的素包子,“古钟百年未响,今日有缘人至,不妨一试。”
两人跟着僧人来到钟亭。古钟悬在木架上,钟锤用粗麻绳系着。张佳乐握住绳尾,深吸一口气——松涛、钟韵、琴音、画意,都在这一刻涌进胸口。她猛地拉动绳子,钟锤撞向钟壁,“咚——嗡——”的巨响震彻山谷,惊起一群飞鸟,云海也被震得翻涌起来。林冰在旁弹起《松涛钟韵》,琴音与钟声交织,像山与云的对话,松与风的合唱。
撞完钟,两人坐在钟亭边吃素包子。包子皮沾着松针的清香,馅是香菇与笋丁,鲜得能咬出山泉水的甜味。张佳乐忽然说:“这钟声,像不像我们‘双生旅记’的开场白?”林冰咬着包子点头:“以前在海边是浪声,古镇是雨声,现在是钟声——每个地方的声音,都是我们的‘签名’。”
下山时,雾气已散。回望山寺,听松阁的飞檐在夕阳下闪着金光,古松的轮廓像幅水墨画。张佳乐的画夹里多了幅《松涛钟韵》的速写,林冰的吉他袋里塞了把松针(说是要给新曲加“松的味道”)。车驶离山寺,后视镜里的古钟渐渐变小,但钟声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混着松涛、琴音、她们的笑声,成了“双生旅记”里最厚重的一章。
“下一站去哪?”林冰问,手指无意识拨着吉他弦,弹的还是《松涛钟韵》的片段。
张佳乐望着远方的公路:“去草原吧。听说那里的风里有马蹄声,适合画‘双生旅记’的草原篇。”
车驶入暮色,松涛渐远,钟韵犹存。她们知道,“双生旅记”的路还很长,会有更多的山、更多的水、更多的声音,等着她们用画笔和琴音去收藏。而最重要的,始终是身边的这个人——一起看风景,一起画故事,一起把日子过成永不落幕的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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