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军区总医院病房的地板上切出一道道光斑。主治医生仔细拆掉林峰左肩最后一层绷带,露出已经愈合的伤口——一道十公分长的疤痕,像一条蜈蚣蜿蜒在肩头。
“恢复得很好。”医生满意地点头,“但林省长,这条胳膊三个月内不能提重物,不能过度劳累。如果再有撕裂,可能留下永久性损伤。”
林峰活动了一下左臂,虽然还有些僵硬,但那种钻心的疼痛终于消失了。他穿上衬衫,扣好扣子,疤痕被深色布料完全遮盖。
“谢谢医生,这一个月辛苦你们了。”
“是我们该谢谢您。”护士长端着药盘进来,眼眶有些红,“林省长,您是我见过最不听话的病人,但也是最让人敬佩的病人。王家村的事我们都听说了,那些村民给您送来的土鸡蛋,我们帮您收在值班室了。”
林峰心头一暖。住院这一个月,王家村村民来了三趟,每次都是凌晨坐最早的大巴来,送些鸡蛋、山货,在病房外站一会儿就走,生怕打扰他休息。
上午九点,林峰出院。车队刚驶出医院大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道路两旁站满了人,有公务员模样的,有普通市民,还有穿着工装的工人。他们默默站立,手里举着简单的牌子:“林省长保重身体”“感谢为民做主”。
“这是......”林峰摇下车窗。
秘书轻声说:“都是自发来的。您住院这一个月,南山金矿案的判决下来了,赵大华无期徒刑,刘明十五年,赵志刚十二年。王家村的地下水治理工程完成了第一阶段,水质重金属含量下降了60%。老百姓都记着您的好。”
林峰眼眶发热,向窗外的人群挥手致意。人群爆发出掌声,久久不息。
回到省政府办公室,桌上文件堆成了小山。林峰刚坐下,赵建国书记的电话就来了。
“林峰,身体彻底好了?”
“好了,赵书记。随时可以投入工作。”
“那就好。”赵建国语气严肃,“中央调查组的工作基本结束,周正明书记明天回北京。但有个情况——郑国栋背后那个黄副会长,动作很大。”
林峰眼神一凝:“什么动作?”
“他在北京活动,找了几位老领导,说我们省‘搞运动式反腐’‘影响干部积极性’。还联系了一些媒体,准备做系列报道。”赵建国顿了顿,“更麻烦的是,他通过关系,让国家某研究机构出具了一份‘专家意见’,质疑南山矿区治理工程的科学性。”
“又是这一套。”林峰冷笑。
“这次不一样。”赵建国说,“黄副会长能量很大,在多个部委都有关系。他如果真要搞事,会比郑国栋难对付得多。周正明书记让我转告你,要有打持久战的准备。”
挂了电话,林峰站在窗前沉思。左肩的疤痕隐隐发痒,提醒他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下午两点,省政府常务会议。这是林峰伤愈后第一次主持会议。当他走进会议室时,所有副省长、厅局长全体起立鼓掌。
“大家坐。”林峰走到主位,“这一个月辛苦各位了。现在说说工作情况。”
常务副省长首先汇报:“南山矿区治理工程第一阶段完成,投资两亿三千万,水质改善明显。第二阶段土壤修复工程已经启动,预计需要三亿五千万,工期八个月。”
“资金有保障吗?”林峰问。
“有。中央专项资金批了一亿五千万,省财政配套一亿,剩余部分通过绿色债券解决。”财政厅长回答,“不过......”
“不过什么?”
“发改委那边,虽然孙国庆被查了,但新上任的副主任对资金拨付卡得很严,每笔钱都要反复论证。”财政厅长苦笑,“说是要‘吸取教训’,实际上是不想担责任。”
林峰点头:“理解。但治理工程不能停。这样,明天我亲自去发改委沟通。”
接着,省环保厅长汇报了全省环保排查情况。一个月来,全省关停污染企业127家,整改358家,处罚金额超过两个亿。但也遇到了阻力——一些企业跑到北京告状,说省里“环保一刀切”。
“告状的就让他们告。”林峰斩钉截铁,“我们依法依规办事,不怕告。但要记住,整改不是关停就完事,要帮助企业转型升级。环保厅牵头,制定‘一企一策’帮扶方案。”
会议开到傍晚六点。散会后,林峰正要离开,李锐匆匆赶来。
“疯子,有紧急情况。”李锐关上门,“黄副会长动手了。今天下午,北京三家媒体同时刊发文章,质疑我省环保治理‘用力过猛’‘影响经济发展’。文章引用了所谓的‘专家意见’,说南山矿区治理工程是‘过度治理’。”
林峰接过材料快速浏览。文章写得很巧妙,表面上肯定环保的重要性,但通篇都在暗示省里的做法“不科学”“不经济”。更关键的是,文章提到“有企业反映,因为环保整改面临倒闭,上万工人可能失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