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暮微微偏开头，拉开了那过分暧昧的距离。
“季总，拉斐尔五先生正看向这边。”
“梁秘书，没必要这个时候敬业。”
季司淇眼底那簇危险的火焰跳动了一下，却没有熄灭。
他顺着她的话，目光转向拉斐尔五先生，脸上挂起无可挑剔的社交笑容，遥遥颔首致意。
但他揽在她腰间的手，直到舞曲结束，都未曾真正松开那强势的力道。
晚宴在看似和谐圆满的氛围中结束。
回程的车上，气氛比来时更加微妙，季司淇闭目养神，看不出情绪。
梁暮则看着窗外飞逝的夜景，指尖无意识地在膝上敲击着凌乱的节奏。
刚才舞池里那瞬间的悸动，让她平静的心产生了慌乱。
系统有气无力道：“宿主，男主心跳及激素水平在共舞期间出现异常峰值，他现在对你的兴趣比孟思斯高多了。”
“那他眼光挺好的。”
“要不再挽救一下咱们岌岌可危的任务，宿主你觉得呢？”
梁暮在心里冷笑：“所以，你的解决方案就是让我继续去针对，那个连报销单都填不好的小白兔？好让季司淇觉得我更加面目可憎，从而衬托出她的纯洁无瑕？”
“理论上是这样。”
“愚蠢。”
梁暮切断了通讯。
既然做好了舍弃积分奖励的打算，她倒是想看看季司淇究竟变成什么样子。
只是没了女配任务，还有秘书工作。
第二天，梁暮接到了加急任务，要赶在月底利时集团海外项目报告会前，做出项目评估报告。
这份报告由她主导，多个部门协作完成，数据庞杂。
然而，在演示到关键的市场占有率预测模型时，梁暮指向大屏幕的激光笔顿住了。
屏幕上，本应是核心支撑数据的来源引用出现了明显的错误，引用的是一份过时且已被证伪的行业白皮书。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几位高管皱起了眉头，这种低级错误，绝不应该出现在梁暮经手的最终报告里。
季司淇的目光从屏幕移到梁暮脸上，带着审视。
梁暮脸上出现了迷惑的表情。
但她很快冷静下来，切换了页面，语速比平时稍快：“抱歉，图表版本有误，请看修正后的数据。”
她流畅地继续了下去，仿佛刚才只是无伤大雅的技术失误。
会议结束后，众人离去。
季司淇坐在主位上没动，叫住了正在整理资料的梁暮。
“梁秘书。”
“季总。”
“刚才那个数据错误，怎么回事？”季司淇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梁暮垂下眼眸，只道：“是我的疏忽，在最后整合版本时，误将草稿中的错误引用带入了终版。我会重新提交更正后的报告，并申请处罚。”
她认错认得干脆利落，甚至主动要求处罚。
季司淇靠在椅背上，手指交叉放在身前，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他记忆中的梁暮，是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只是疏忽？”他追问，语气里带着探究。
梁暮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那眼神里有努力维持的平静。
“是的，季总。近期琐事较多，精力有所分散。”
这句话是真的，不是推脱辩解。
但季司淇很快就明白了，这话指的大概是孟思斯。
虽然目前她的负责人是查理，但查理是季司淇的特助，主要对自己负责，管不了她太多。
而梁暮作为秘书办的负责人，就不得不为其收拾烂摊子。
这让季司淇略感到愧疚，因为当初孟思斯的录用是他直接越过梁暮，亲自审核通过的。
两个月前，孟思斯刚来利时应聘的时候，那天季司淇难得没有乘坐专属电梯，而是在普通员工电梯口遇到了孟思斯。
巧的是，那天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孟思斯显然没认出他，甚至把他当成了同样来应聘的难兄难弟。
在等电梯的间隙，自来熟地跟他小声抱怨：“这利时集团要求也太高了吧，我感觉我准备的还是不够充分，你呢？”
季司淇觉得有些新奇，他身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直接，甚至有不识时务的人了。
于是他含糊地应了。
孟思斯却像是找到了倾诉对象，自顾自地说下去，眼睛亮晶晶的，是未被职场规则打磨过的鲜活。
“不过没关系！就算这次不行，我也积累了经验，总有一天，我要成为很厉害的人。”
她那股莫名的乐观和生命力，像道过于明亮的阳光，猝不及防地照进季司淇的心。
那个被条条框框和精准计算所填满的世界。
虽然觉得她幼稚，却很有趣。
后来，HR将最终筛选报告发到总裁办时，季司淇在一堆履历光鲜的候选人中，看到了孟思斯的名字和照片。
鬼使神差地，他越过了负责最终审核的梁暮和刘查理，直接在录用意见上签了字。
他给刘查理的解释，是秘书办需要更年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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