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二堂,灯火通明。
狗娃已苏醒过来,被母亲千恩万谢地领回家去,孩子除了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那矮壮汉子和李老头被分别关押,由衙役严加看管。
而最重要的俘虏——那个身穿深蓝斗篷、脸覆诡异符号面具的“使者”,则被特殊关押在一间加固的牢房内,手脚皆被镣铐锁住,由叶靖安亲自安排的心腹看守。
陆清昭手臂上的伤口已简单处理过,只是划伤,并不严重。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脸色依旧苍白,却不是因为伤势,而是精力过度消耗后的疲惫,以及一种深沉的疑虑。
叶靖安面色凝重地看着桌上那幅从“使者”脸上取下的面具。面具以某种不知名的暗色木材制成,触手冰凉,上面用朱砂混合着某种金属粉末,绘制着那个扭曲而复杂的符号,盯着看久了,竟让人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审问得如何?”叶靖安沉声问道。
负责审问的捕头一脸挫败地摇头:“回大人,李老头和那个打手倒是招了些,但都是些边缘消息。李老头承认负责用特殊法子染那深蓝布,也知道些符号的意思,说是‘虚无之母’的印记,但更深的东西一概不知。那个打手就是外围负责望风和处理杂事的,知道的更少。”
“那个‘使者’呢?”陆清昭问。
捕头脸色更难看:“那人…一言不发。用了刑,也毫无反应,就像…就像没有痛觉一样。眼神空洞得很,问他什么都不知道,偶尔嘴里会嘟囔几个听不懂的音节,不像咱们的话。”
硬骨头?还是…
陆清昭起身:“我去看看。”
叶明霄立刻跟上:“我也去。”
牢房内,气味浑浊。那“使者”被铁链锁在墙上,垂着头,深蓝色的斗篷破烂不堪,露出里面同样材质的衣物。他脸上没有了面具,露出一张平凡无奇、大约三十多岁男子的脸,面色灰败,眼神果然如同捕头所说,空洞无神,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叶靖安、陆清昭和叶明霄,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又缓缓低下头去。
陆清昭走近几步,仔细观察着他的瞳孔、皮肤状态,甚至不顾污秽,抬起他的手腕摸了摸脉象。
“如何?”叶靖安问。
“脉象古怪,时缓时急,瞳孔对光反应迟钝。”陆清昭眉头紧锁,“不像装的。更像是…长期服用某种药物或经受催眠控制,心神已被侵蚀。”
他尝试用几种不同的方言甚至生僻的古语词汇询问,对方都毫无反应。直到陆清昭冷不丁地吐出几个极其拗口、音节古怪的词组时,那人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空洞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极微弱的挣扎,但很快又恢复了死寂。
“他对外界刺激有反应,但被深层抑制了。”陆清昭得出结论,脸色更加凝重,“控制他的人,手段很高明,也很…残忍。”这几乎是将人做成了傀儡。
叶明霄看着那如同行尸走肉般的人,只觉得心底发寒。这邪教不仅手段狠辣,其控制人心的方式更是诡异可怕。
“如此一来,线索岂不是又断了?”叶靖安挫败地握拳。
“未必。”陆清昭目光锐利,“他本身的存在就是线索。他的身体状况、他所服药物的残留、他衣物的材质来源…这些都能查。而且,他对我刚才说的那几个古怪音节有反应,那或许是某种关键。”
他转向叶靖安:“大人,此人需严加看管,同时请最好的大夫来瞧瞧,看能否找到解除其控制的方法。另外,立刻派人根据李老头和打手的供词,清查与他们有过接触的所有可疑人员,扩大搜索范围,特别是近期有无其他孩童失踪报案。”
“好!”叶靖安立刻下令安排。
走出牢房,回到二堂,天色已近黄昏。忙碌紧张了一整天,三人都感到身心俱疲。
“对了,林少侠呢?”叶明霄忽然发现,回来后好像就一直没看到林云飞活泼的身影,“他是不是累了先去休息了?”
叶靖安也才想起来:“是啊,这次多亏了林少侠。他功夫好,人又热心,得好好谢谢他。我让衙役去他房间看看。”
一名衙役领命而去。片刻后匆匆回来,面带疑惑:“大人,林少侠房里没人。我问了守门的兄弟,都说没见他出去。”
“没出去?”叶靖安一愣,“是不是在衙门其他地方逛逛?”
“都找过了,没有。”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叶明霄和陆清昭。
林云飞虽然活泼好动,但绝非不懂礼数之人。他明知案件重大,刚刚抓获重要俘虏,绝不会不打招呼就擅自离开衙门,更何况是这种天色将晚的时候。
“他最后被人看见是什么时候?”陆清昭急问。
“好、好像就是回来的时候…”衙役努力回想,“抱着孩子回来那阵,他还帮忙来着,后来…后来好像就没太注意了…”
混乱!是的,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孩子和俘虏身上,衙役们进进出出,一片忙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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