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小片绣着金线火焰莲花的黑布,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荡开层层涟漪。
“金线绣莲……”徐璟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指尖无意识地收紧,将那布片攥入手心,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暗门消失的方向,那里只剩下冰冷的石壁。
“徐大人,您知道这代表什么?”叶靖安敏锐地捕捉到徐璟神色的细微变化,沉声问道。
徐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本官也是多年前在一桩旧案卷宗中,偶然见过类似记载。据说‘圣教’内部等级森严,不同层级以莲花形态和绣线材质区分。寻常教徒多以墨线或血线绣燃烧之莲,而能以金线绣莲者……地位极高,被称为‘莲使’,直属于某位神秘的‘尊者’,行踪诡秘,极少现身。”
他顿了顿,补充道:“没想到,此番为了宁州之事,竟连‘莲使’都出动了。看来钱明远掌握的东西,或者他本人,比我们想象的更重要。”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莲使?尊者?这邪教的架构果然庞大而隐秘。
“可惜让他跑了!”林云飞懊恼地一拳砸在石壁上。
“他跑不远。”陆清昭冷静地检查着暗门周围的痕迹,“机关开启匆忙,必有痕迹。而且,他既在此设坛,说明此地对他而言有特殊意义,或许还有我们未发现的秘密。”
“搜!”徐璟再次下令,语气斩钉截铁,“掘地三尺,也要找出线索!重点是这处法坛和那暗门周围!”
士兵们更加仔细地搜查起来。敲击墙壁,挖掘地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叶明霄也强压下对那金线莲花的惊疑,加入搜查。他的观察力细致,很快在法坛底座一个极不起眼的缝隙里,摸到了一个硬物。他用匕首小心剔出,发现那是一块约拇指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玉牌,玉质温润,却透着一股阴冷,上面用极细的工笔雕刻着一朵微缩的、含苞待放的火焰莲花,与那布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精美,花心处还点缀着一点猩红,似朱砂,又似凝固的血液。
“又一块令牌?”叶明霄将其递给陆清昭和徐璟。
陆清昭接过,仔细查看后,摇了摇头:“不像令牌,倒像是……某种信物,或者身份凭证。”他注意到玉牌边缘有一个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小孔,“或许需要佩戴。”
徐璟看着那玉牌,尤其是那花心的一点猩红,眉头紧锁,似乎想起了什么极其不好的事情,但他很快掩饰过去,只是沉声道:“收好,此物至关重要。”
就在这时,负责搜查暗门附近的士兵忽然喊道:“大人!这里有发现!”
众人围过去,只见一名士兵从石壁底部的乱石堆里,扒出了一个小巧的、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铜管!油布上沾着些许泥土,像是匆忙间遗落或隐藏的。
徐璟亲自接过铜管,打开油布,里面是一根中空的铜管,两端用蜡封死。他小心地捏碎一端蜡封,从里面倒出了一小卷薄如蝉翼的绢纸。
绢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用的却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密码!
“是新的密码!”叶明霄惊呼,“与钱明远那本完全不同!”
徐璟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无法辨认的字符,脸色凝重:“这必然是那‘莲使’与上线联络所用。其机密程度,恐怕远超钱明远那个层级。”
他小心地将绢纸重新卷好,放入铜管,郑重收怀:“此物必须尽快送回京城,由专门人士破译。”
虽然未能擒住“莲使”,但缴获了如此重要的密信,此行也算大有收获。众人心情稍定,继续搜查,却再无线索。那暗门机关极为精巧,从外部难以开启,强行破拆又恐引发塌方,只得作罢。
清理完现场,将俘虏和尸体带回,一行人趁着夜色撤离了黑风峡。
回到临时营地,已是深夜。安排好岗哨,众人各自休息。
叶明霄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今日徐璟看到金线莲花和那黑色玉牌时的异常反应,总在他脑中挥之不去。那不仅仅是办案的凝重,似乎还夹杂着某种……难以置信和深切的忧虑?
他悄悄起身,想去寻陆清昭说说心中疑惑。经过徐璟独自休息的小帐篷时,却隐约听到里面传来极低的、压抑的咳嗽声,以及一声几不可闻的、饱含痛苦与挣扎的低语:
“……为何偏偏是金线莲……老师……难道当年的惨案……真的与……有关……”
老师?惨案?金线莲?
叶明霄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不敢再听,慌忙蹑手蹑脚地退开,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徐璟果然藏着秘密!而且这秘密似乎与他已故的老师、以及一桩旧日惨案有关!而那金线火焰莲花,竟是关键?
他找到陆清昭时,发现陆清昭并未睡下,正就着微弱的月光擦拭他的银针。
“清昭,”叶明霄压低声音,将自己所见所闻急切地说了出来,“……徐大人他,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金线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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