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的余晖将罗马平原染成一片赤金,凯撒的披风在猎猎风中翻卷,如同折断翅膀的鹰。
他勒住战马,回望身后那片仍在冒烟的战场,两万罗马士兵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断裂的长矛与盾牌堆叠成小山,暗红色的血浸透土壤,连空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
“将军,秦军追上来了!” 副将的嘶吼刺破暮色。
凯撒猛地转头,只见远处尘烟滚滚,黑色的秦军旗帜如乌云般压来。
他咬碎了牙,却只能忍痛下令:“撤!退回罗马城!”
罗马残兵如丧家之犬般奔逃,铁甲摩擦的铿锵声里混着伤兵的哀嚎。
当他们终于奔至罗马城下时,高大的城墙在暮色中如巨兽蛰伏,青铜城门缓缓开启,露出城内火把的海洋。
凯撒策马冲入城门,直到厚重的橡木城门在身后 “哐当” 合拢,他才敢回头。
城外,秦军的先锋已追到护城河对岸,玄色的甲胄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三日后,罗马城已被秦军铁桶般围住。
嬴振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望着那座被灰褐色巨石砌成的城郭。
城墙足有五丈高,垛口后隐约可见罗马士兵的头盔,护城河宽达十丈,水面泛着幽冷的光。
“尝试攻城了吗?” 他问身旁的将领。
“回公子,昨夜攻了三次,” 将领的声音带着疲惫,“投石机砸在城墙上只留个白印,云梯刚架上去就被罗马人的热油浇下来,伤亡了两千多弟兄。”
嬴振的指节叩击着栏杆,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想起青禾改良的迫击炮,前日在平原战时威力惊人,可此刻对着这厚达丈余的石墙,恐怕也难奏效。
“传青禾来。”
半个时辰后,青禾提着沾满木屑的工具箱匆匆赶来,发间还别着根铜制的量尺。
“公子,刚在监造撞车的木架,来迟了。” 她抬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掌心的炭灰在脸颊上蹭出道黑痕。
嬴振递过块干净的麻布:“先擦擦。罗马城墙的事,你有什么主意?”
青禾接过麻布,却没擦脸,反而走到城防图前蹲下。
图上用朱砂标着城墙的厚度、城门的位置,甚至连护城河的水深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前日我让工匠测过,城墙是火山岩砌的,中间灌了铅水,寻常铁器根本凿不动。” 她指尖点在城门的位置,“只有这里是弱点,橡木包铁的城门,虽有门闩,但若用足够粗的撞杆,未必撞不开。”
“撞杆?”
“对!” 青禾从工具箱里掏出根楠木模型,“用南诏运来的金丝楠,这种木头入水不腐,坚硬如铁。取三丈长的原木,前端包三寸厚的铁皮,再做个木架推着,百八十人合力撞击,不出半个时辰定能撞破城门。”
嬴振看着模型前端的铁包头,形状如猛兽的獠牙:“光撞城门不够,凯撒定会派重兵守着,我们伤亡怕是不小。”
“所以还要另辟蹊径。” 青禾又拿出张羊皮纸,上面画着纵横交错的线条,“我问过投降的罗马士兵,说城内有地下水道。我们可以挖地道,从水道潜入。”
她指尖沿着线条游走:“从这里入土,避开护城河的地基,斜着挖到城墙内侧。地道宽三尺,高五尺,刚好容一人弯腰通过。每隔十丈设个通风孔,用竹管通到地面,管顶盖些乱草,不会被发现。”
嬴振看着她画出的通风孔设计,竹管末端装着个小风车,能借着风力将新鲜空气送入地道。
“想得周全。” 他忽然笑了,“只是这地道挖掘,怕是要费不少力气。”
“我已选了五百名擅长挖掘的工兵,都是蜀地来的,以前挖过盐井。” 青禾仰头看他,眼睛在暮色里亮得像星,“他们说这种红土好挖,只要避开岩层,最多五日就能挖到城根。”
“好。” 嬴振转身对传令兵道,“传我命令,调一万士兵归青禾调遣,一半去山林里伐楠木,一半跟着挖地道。再让铁匠营准备铁皮,越多越好。”
青禾忽然拉住他的衣袖:“还有件事,地道挖通后,得防着罗马人偷袭。我想在地道入口设个翻板陷阱,底下埋尖刺,再拉根绊马索,只要有人闯进来,保管有来无回。”
嬴振低头看着她攥着衣袖的手指,指尖因常年握工具而磨出层薄茧。
“都依你。” 他声音不自觉放柔,“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哪怕是天上的月亮,我也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青禾脸颊一热,慌忙松开手,转身去收拾模型:“我…我去工匠营了,争取三日内把撞车造好。”
看着她几乎是小跑着离开的背影,嬴振拿起那块没被用过的麻布,指尖摩挲着布料的纹路。
帐外传来工兵们扛着铁锹出发的号子声,混着远处罗马城上传来的号角,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三日后,攻城撞车初见雏形。
青禾站在撞车旁,指挥工匠们给楠木包铁皮。
阳光透过铁皮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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