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瑶、江微微和苏小蕊的声音。她们显然也是担心林昊,一早便过来了。
声音由远及近,很快,三女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房门口。当她们看到房间内的景象时,都不由得愣住了。
只见林昊衣衫略显凌乱,头发也有些蓬松,正一脸悻悻然地站在那里。而房间中央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仙风道骨、须发皆白的老者,虽然面容看不太清具体年纪,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得如同蕴含了宇宙星辰,此刻正板着脸,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三女都是冰雪聪明之人,立刻猜到了老者的身份,心中都是一喜。
“晚辈方瑶(江微微、苏小蕊),拜见轩宇前辈!”三女连忙敛衽行礼,姿态恭敬。
轩宇的目光扫过三女,尤其是在感知到她们体内精纯的能量和扎实的根基,以及那与林昊之间若有若无的紧密联系时,眼中的怒意不由得又消散了几分,微微颔首:“嗯,不必多礼。”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跟在三女身后,也闻声赶来的柳清梦身上。
柳清梦依旧是那副清冷空灵的模样,但看到轩宇时,她那如同寒潭般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出明亮的光彩,她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弟子柳清梦,拜见师父!”
这一声“师父”,叫得清脆又孺慕。
刹那间,轩宇脸上那原本还残留的怒火,如同春雪遇阳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转眼间就变成了灿烂得几乎要溢出笑容的表情。他连忙虚抬手掌,一股柔和的力量将柳清梦托起,声音也变得无比和蔼,甚至带着几分得意:“哎呀,清梦来了!快起来快起来!让为师好好看看!嗯!不错不错!时空本源愈发凝练,根基扎实,看来在蓝星也没有懈怠!好,很好!”
这变脸的速度,看得一旁的林昊嘴角直抽搐。
好家伙,刚才对我还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我回炉重造,一见到宝贝师姐,立刻就春暖花开了是吧?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
方瑶三女也是面面相觑,忍俊不禁。
轩宇拉着柳清梦,仔细询问她这段时间的修炼情况,对时空之力的感悟等等,关怀备至,那模样,活脱脱一个找到了失散多年珍宝的老小孩,哪还有半分刚才兴师问罪的架势。
问了半晌,轩宇才心满意足地放开柳清梦,瞥了一眼旁边像个受气包似的林昊,哼了一声,语气却缓和了许多:“罢了,看在你这次回家,没忘了把你师姐给我带过来的情分上,这次的事,暂且记下!若有再犯,数罪并罚!”
林昊如蒙大赦,连忙躬身:“多谢师父宽宏大量!”
危机暂时解除,气氛也轻松了下来。众人移步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早有机灵的剑宗弟子送来了清茶和早点。
闲聊之余,林昊看着心情明显大好的师父,心中那个憋了很久的疑问又冒了出来。他凑近一些,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贱兮兮地问道:“师父,有个事儿弟子好奇很久了。为啥苍穹学院那些大佬,像云擎天院长他们,见了您都恭恭敬敬地叫‘剑尊大人’啊?您老……到底偷偷摸摸修炼到什么境界了?给弟子透个底呗?是不是已经超越真圣,达到那传说中的不可说之境了?”
轩宇正在美滋滋地品着徒弟孝敬的茶,闻言瞥了林昊一眼,看到他那一脸八卦和好奇的模样,不由得笑骂一句:“臭小子,打听起为师的底细来了?”
他放下茶杯,捋了捋雪白的胡须,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悠然道:“‘剑尊’嘛,不过是个虚名。为师不过是运气好,早年得了上古第一剑道大家的部分传承,又融合了他的一些记忆碎片罢了。至于修为嘛……”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林昊竖起耳朵,一脸期待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最终却只是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你猜?”
林昊:“……”得,白问了。
看着林昊吃瘪的样子,轩宇哈哈大笑,显得十分开怀。
笑过之后,林昊神色一正,决定不再隐瞒。他看向轩宇,语气变得郑重:“师父,有件事,弟子需要向您坦白。”
“哦?何事?”轩宇见他神色严肃,也收起了玩笑之意。
“弟子在陨星战场,除了得到轩辕人皇前辈的传承,重塑肉身之外……”林昊深吸一口气,说道,“还得知了一个关于弟子自身的真相。将弟子从蓝星带来圣武大陆,并赋予引导之力的,正是轩辕人皇前辈,以及……另一位至尊,‘修罗’。”
他选择性地透露了部分真相,关乎他穿越和系统本源,但略去了“终极魔劫”的具体细节,只说是两位至尊为了应对未来的大劫而选中的传承者。
轩宇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并无太多惊讶之色,他微微颔首:“原来如此。难怪你小子的成长轨迹如此……不合常理。身负修罗寂灭之力,又能承载轩辕圣道,原来是那两位的手笔。”他深深地看了林昊一眼,目光中带着欣慰,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看来,你肩上的担子,比为师想象的还要重啊。”
林昊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有些事,心照不宣即可。
院中气氛正因师徒间的冰释前嫌和隐约揭示的未来重任而显得有些沉凝与微妙,忽然,几道强横而熟悉的气息由远及近,迅速落在了小院之外。
“轩宇前辈!可是您法驾亲临?”段天那浑厚中带着难以抑制激动的声音率先响起。
“师尊,您慢点儿!”花心月的声音也紧接着传来,带着一丝急切。
话音刚落,三道身影便已快步踏入院中。为首的正是剑宗宗主段天,他依旧是那身青色宗主袍服,但神色间的疲惫与眼底深处那抹未曾完全散去的忧虑,却是在晨光下无所遁形。紧随其后的花心月长老,今日换了一身素雅的鹅黄色长裙,虽努力维持着平日的雍容,但那微微泛红的眼角和略显急促的步伐,依旧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而最后一人,身形魁梧如山,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褐色长老服饰,铜铃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须发皆张,正是刚从外风尘仆仆赶回的裘崖大供奉!他身上还带着一丝远行归来的尘嚣之气,显然是听闻消息后,连歇息都顾不上便直接赶了过来。
裘崖的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探照灯,瞬间就锁定了站在石桌旁的林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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