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柔似乎也渐渐适应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妈妈”,虽然还有些腼腆和陌生感,但血缘的亲近和叶婉儿身上那种天然让她感到舒适安心的生命气息,让她乖乖地靠在母亲身边,偶尔抬起黑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偷偷打量着这位漂亮的“新”妈妈,以及那位坐在爷爷旁边、看起来有点严肃但眼神很温暖的爸爸。
林天笑坐在父亲林正国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依旧保持着军人的坐姿,但眉宇间那份属于潜伏者的阴郁和紧绷,在家人环绕的氛围中,已悄然消散了大半,只剩下历经沧桑后的沉稳,以及眼底深处对家人的深深眷恋。
林正国和龚琴并肩坐在主位长沙发上。林正国已经擦干了眼泪,恢复了往日一家之主的威严,只是微微发红的眼眶和时不时落在儿子身上那复杂难言的眼神,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龚琴则一直握着老伴的手,另一只手不停地抹着眼泪,看看儿子,又看看儿媳和孙女,脸上又是哭又是笑,嘴里不住地低声念叨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天有眼……”
林月月挨着母亲坐着,给父母和哥嫂倒上了热茶,她的情绪也稳定下来,看着眼前这曾经以为只能在梦中出现的团圆场景,心中充满了不真实的幸福感和感激。
寒风、方炜、江天海三位军神也没有离开,他们同样坐在客厅的客座上。寒风端着茶杯,面色沉静,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思绪翻涌;方炜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一会儿看看林天笑,一会儿又瞅瞅寒风,虎目中依旧残留着激动和无数疑问;江天海最为安静,捧着茶杯,儒雅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他的目光却不时扫过林天笑和叶婉儿,仿佛在分析和评估着什么。
佣人早已被林月月示意退下,此刻的客厅,只有这些核心的家人在场。
短暂的沉默和目光交流之后,林天笑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嗓子,打破了宁静。
“爸,妈,月月,寒帅,老方,天海,”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声音低沉而清晰,“我知道,大家心里一定有无数疑问。这十年,我和婉儿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一直瞒着大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连依偎在叶婉儿怀里的林小柔也好奇地抬起了头。
林天笑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他没有从十年前那个冰冷的雨夜、那封绝密命令开始说起——那太沉重,也太漫长。他选择了从最近、也是最惊心动魄的事情切入。
“……大概一个多月前,在圣武大陆的东域,”林天笑的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身临其境的凝重,“魔皇——也就是域外天魔一族的最高统治者,亲自给我们下达了一个任务。”
“任务?”林正国眉头一皱。
“是的。”林天笑点头,眼神变得锐利,“一个刺杀任务。目标……是昊儿。”
“什么?!”客厅内除了寒风和早已知情的叶婉儿,其他人几乎同时惊呼出声!林正国猛地坐直了身体,龚琴捂住了嘴,林月月脸色发白,方炜和江天海也瞬间绷紧了神经!
刺杀林昊?!魔皇竟然点名要林天笑夫妇去刺杀他们自己的儿子?!这是何等残忍和恶毒的算计!
“魔皇并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更不知道我们与昊儿的关系。”林天笑继续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在他眼中,我们是‘投靠’魔族多年、表现‘忠诚’、且实力足够的人族叛徒。他选择我们去执行这个任务,一来是考验我们的‘忠诚’,二来,也是想用这种同族相残的方式,进一步摧毁我们的心理防线,让我们彻底沦为魔族的工具。”
“畜生!”方炜忍不住低吼一声,拳头捏得嘎吱作响。
林天笑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兄弟间无需言说的默契和一丝暖意,接着道:“我们接到任务后,心情……很复杂。一方面,我们终于有机会正大光明地接近昊儿,确认他的安危;另一方面,这个任务本身意味着巨大的危机,我们必须演得天衣无缝,不能引起魔皇丝毫怀疑,否则不仅我们自己会暴露,可能还会连累昊儿,甚至破坏整个潜伏计划。”
他顿了顿,仿佛在回忆当时的情景:“我们抵达东域的时候,战事已经非常激烈。魔族投入了惊人的力量——三位真圣境天魔,二十位主宰境天魔,还有不计其数的大军,围攻东域核心天都城。而东域方面,明面上的力量完全处于劣势。”
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仿佛看到了那场惨烈大战的阴云。
“我们混在魔族大军中,暗中搜寻昊儿的踪迹。很快,我们就发现了他。”林天笑的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作为父亲的骄傲与担忧,“他……变化很大。更强了,气质也完全不一样了。白头发,眼神很锐利,站在那里,就像一把出鞘的剑。但他面对的敌人太多了,太强了……”
“然后呢?昊儿他怎么样了?”龚琴忍不住焦急地问道,紧紧攥着老伴的手。
林天笑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震撼、骄傲和后怕的神情:“然后……我们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眼神中也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光芒:“就在东域防线即将崩溃的千钧一发之际,昊儿……他拔出了一把剑。”
“一把金色的,仿佛凝聚了天地间所有光明与正气的剑。”叶婉儿轻声补充道,她的眼神悠远,仿佛再次看到了那惊艳绝伦的一剑,“那不是普通的剑……那是……轩辕剑。”
“轩辕剑?!”这一次,连寒风都动容了!冰蓝色的眼眸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作为人族第一强者,他比在场任何人都更清楚“轩辕”二字在人族历史、尤其是在圣武大陆那种高等修炼文明中的分量!
“是的,轩辕剑。”林天笑肯定地点头,语气中充满了感慨,“昊儿激活了轩辕剑的部分力量。然后……他只用了一剑。”
他环视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一剑,仅仅一剑。二十名主宰境域外天魔……灰飞烟灭,连渣都没有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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