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赵晴给的名片和初步达成的口头协议，林夕回到了她那间破旧的出租屋。虽然过程顺利，但她很清楚，口头承诺在娱乐圈如同空中楼阁，一份正式的合约才是保障。
果然，当天晚上，她就接到了赵晴的电话，约她第二天上午去星耀传媒公司总部签合同。
第二天，林夕再次仔细打扮了一番，依旧是那副清爽知性的模样，来到了星耀传媒所在的气派写字楼。与之前去的顾夜私人工作室不同，这里充满了商业化的忙碌气息。
在前台通报后，赵晴亲自下来接她。两人乘坐电梯上楼时，赵晴状似无意地提起：“Lin，还没问过，你是本地人吗？之前在哪所院校深造？”
来了，背景调查。
林夕心中了然，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黯然”，微微低下头，声音也轻了些：“我是本地人。之前……在艺星学院读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一些家庭原因，辍学了。”她报出了原主母校的名字，一所普通的艺术院校，并巧妙地将“辍学”原因归结为模糊的“家庭原因”，既解释了现状，又避免了深入追问。
赵晴眼中闪过一丝同情，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关系，才华比学历更重要。你很有天赋。”
在赵晴的办公室，林夕拿到了一份为期三个月的音乐创作顾问聘用合同。她快速浏览着条款，大脑如同高速运转的处理器。
报酬比她预想的要优厚，预付的金额足以让她摆脱眼前的生存危机，支付拖欠的房租，甚至换一部新手机。但合同里也明确规定了创作内容的保密性、作品的独家授权，以及一份相对严格的竞业限制条款。
“赵总监，”林夕指着竞业限制条款，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担忧”，“这一条……如果我理解没错的话，在合作期间及结束后一年内，我不能为其他同类型艺人创作类似风格的作品？可我以后还是要靠这个吃饭的……”
她表现得像一个不太懂商业规则、只关心自己长远发展的“单纯”音乐人。
赵晴笑了笑，解释道：“这是行业惯例，主要是为了保护合作艺人的独特性。你放心，只要不是直接竞品，普通的商业合作我们不会过度干涉。而且，如果合作愉快，后续我们肯定会优先考虑与你续约。”
林夕“犹豫”了一下，像是在权衡，最终点了点头，露出一个信任的笑容：“我相信赵总监和顾先生。那我签了。”
她拿起笔，在乙方签名处，郑重地写下了“Lin”这个英文名。她没有使用原主的本名“林夕”，这是她刻意保持的距离和神秘感。
签完合同，赵晴当场给她转了预付金。看着手机银行APP上跳出的入账通知，林夕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至少，短期内不用为生计发愁了。
资金问题解决，林夕立刻进入了“职业状态”。她向赵晴提出，想去顾夜的工作室看看，尽快熟悉环境和设备，进入创作。
赵晴自然乐见其成，亲自带她去了那间位于顶级公寓的工作室。
再次踏入这里，感觉与昨天又有所不同。或许是因为签订了正式合约，她感觉自己更像这里的“一员”了。工作室里除了顾夜和赵晴，还有助理小杨和另外两名负责宣传和商务的团队成员。大家对她的到来表现出了礼貌的好奇和欢迎，但林夕能感觉到那笑容背后的审视。
顾夜依旧待在他的休息室里，没有露面。
赵晴带着林夕参观了录音棚、控制室和摆放着各种乐器的创作间。设备果然都是顶级的，看得林夕眼花缭乱，内心的小人已经在欢呼雀跃。
“以后这里你可以随意使用。”赵晴大方地表示，“阿夜他……不太喜欢被打扰，平时主要在休息室或者他自己的房间里。你创作的时候尽量保持安静就好。”
林夕乖巧点头：“我明白的，赵总监。”
参观完毕，赵晴因为有其他会议先离开了。林夕独自留在创作间，抚摸着那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三角钢琴，感受着指尖冰凉的触感。
“总算有点像样的工具了。”她低声感叹，随即坐到钢琴前，试了试音。流畅悦耳的琴音让她心情愉悦。
她并没有立刻开始为顾夜创作，而是先弹奏了几段舒缓的旋律，既是熟悉设备，也是让自己的心静下来。
优美的琴声在隔音良好的创作间里流淌，如同涓涓细流。
不知过了多久，林夕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她停下演奏，回过头。
只见顾夜不知何时站在了创作间的门口，依旧是那身暗色系的衣服，帽檐压得很低，倚着门框，安静地看着她……或者说，看着她手下的钢琴。
林夕心中微动，脸上立刻露出一个温和的、不带任何侵略性的笑容：“顾先生，抱歉，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顾夜摇了摇头。他沉默地走进来，没有看林夕，目光落在钢琴的黑白琴键上，仿佛那是什么极其吸引他的东西。
他伸出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悬在琴键上方，微微颤抖着，似乎想按下去，却又在极力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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