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龙谷的火还在烧，浓烟卷着焦臭往西边压去。诸葛俊站在主峰高地上，脚下碎石被踩得咔咔作响。他刚把红笔从袖中收起，远处左翼防线突然爆开一阵骚动。
三名重甲兵撞破盾阵，刀光连闪，两名亲卫当场倒地。那不是普通士兵，铠甲缝里嵌着铁链，手腕绑着倒钩刃，动作快得不像活人。紧随其后七人成队，直扑旗杆所在。
“敢死队！”传令兵嘶吼。
鼓声乱了节奏。前排将士被逼得后退，阵型裂开一道口子。旗手踉跄两步，几乎跪倒。
诸葛俊眼神一冷，抬脚踹翻身边火盆，炭块四溅。他纵身跃下高地，落地时双掌已推向前方。最先冲来的两人只觉一股绵劲涌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斜飞出去，砸翻身后两名同伴。
剩下五人不退反进，为首者大刀横劈，直取诸葛俊脖颈。
他不闪不避，脖颈处皮肤骤然绷紧，泛出一层暗金光泽。刀锋砍在肩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那大刀竟崩出个缺口。
诸葛俊左手顺势搭上刀背，轻轻一带。那人收力不及，往前扑跌。他右掌竖立如刀，切在其后颈，对方顿时瘫软在地。
其余四人围拢上来，刀刃交错，封死上下两路。诸葛俊后撤半步，双掌划圆，一引一送，将左侧两人甩向崖壁。另两人挥刃再斩，却被他矮身穿过，反手扣住腕脉，用力一捏，兵器脱手落地。
山谷间一时寂静。仅剩那首领趴在地上喘息，嘴角渗血，却咧嘴笑了：“你挡得住我们八个，能挡得住十万大军？”
诸葛俊没答话，弯腰拎起他的衣领，像提麻袋一样拖到阵前。其余七具尸体横陈泥地，血水顺着坡道往下淌。
他一脚踩上那人胸膛，声音不高，却穿透整个战场：“你说有十万大军，可我数来数去，只有八具尸体。”
话音落下，亲卫立刻捧上缴获的黑旗。那旗面绣着魏吴联军图腾，边缘烧焦了一角。诸葛俊接过，随手插在地上，掏出火折子一点。
火焰腾起，映得他半边脸通红。旗布燃烧的噼啪声里，他抬头扫视前方残敌聚集的山坳。
“今日谁敢退后一步——”他顿了顿，掌心拍向地面一块青石，石面应声裂开，“斩立决！”
“谁敢前进一尺——”他另一掌按在胸口，真气流转，声如洪钟，“赏千金！”
最后一字出口，山谷嗡鸣。前线将士齐刷刷挺起长枪，盾牌重重顿地。
那俘虏咳出一口血，仍冷笑：“疯子……你以为赢定了？阳关隘后面还有三万伏兵，只要号角一响，你们全得埋在这谷底！”
诸葛俊低头看他，忽然笑了：“你真当我不知道？”
他右手抬起，掌心浮现一道淡蓝光纹。太极神帝系统界面无声展开：
【敌后伏兵状态：粮尽三日，士卒逃亡率日增百分之十二】
【主帅情绪值：恐慌（等级六）】
【预计突围时间：辰时末】
“他们现在最怕的不是打不过，”诸葛俊松开手，任那俘虏瘫在地上，“是没人带他们逃。”
他转头对传令官道：“通知薛仁贵，北谷出口留一道窄门，放些溃兵出去。”
“放跑敌人？”传令官愣住。
“不是放跑。”诸葛俊眯眼望着远处山影，“是让他们回去报信——主帅死了，粮草烧了，敢死队全灭了。我要那些躲在后面的将军，听着败兵哭着说‘完了’。”
传令官领命而去。
风卷着灰烬在空中打旋。诸葛俊走到旗杆旁，拾起半截未燃尽的旗杆残杆，握在手中。这东西原本该由仪仗兵捧着，现在却成了他亲手执掌的战令。
他望向断龙谷深处。那里火势渐弱，但仍有零星抵抗。几处土堆后藏着残兵，举着断矛不肯投降。
“岳飞呢？”他问。
“正在整顿中军，准备二次推进。”副将答。
诸葛俊点头，迈步朝谷口走去。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印底微颤，像是大地也在跟着他的步伐共振。
一名老兵看见他走来，慌忙单膝跪地：“陛下，那边还有人在守……弟兄们不敢轻进。”
诸葛俊没停步：“那就让我去看看，是谁这么不怕死。”
他穿过前排士兵，一直走到战线最前沿。对面土垒后探出几张灰脸，有人举起弓，箭尖微微发抖。
诸葛俊站定，将旗杆残杆往地上一顿。
“你们认得这个吗？”他扬声问。
无人回应。
他笑了笑：“这是你们刚才想夺的帅旗。现在它断了，但我还站着。你们呢？背后还有路吗？”
土垒后一阵骚动。一人突然站起，举起长矛怒吼：“杀——！”
话音未落，诸葛俊已冲出。三步跨过空地，双掌齐出，掌风掀起尘浪。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震飞出去，撞塌半边土墙。
其余几人呆若木鸡。
诸葛俊一步步逼近，每踏一步，地面轻震。他抬起右手，指尖凝聚一团旋转气流。
“最后问一次。”他说，“降，还是死？”
其中一人扔下武器，跪倒在地。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一个老卒抱着断刀，浑身发抖，却始终不语。
诸葛俊走近他，伸手摘下他头盔。那是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眼睛浑浊，却透着一股倔。
“你打过多少仗？”诸葛俊问。
老卒咬牙：“十七年。”
“为谁而战？”
“吃饭。”
诸葛俊沉默片刻，转身对身后将士道：“给他一把新刀，一匹马，一碗酒。”
众人愕然。
他淡淡道：“愿意走的，现在可以走。不愿意走的——”他举起手中残杆，指向谷外，“跟我打完最后一仗。”
老卒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把手里的断刀往地上一摔。
“老子不想走路了。”他哑着嗓子说，“再跑一次，怕是回不了家。”
诸葛俊点点头，将残杆交到他手里：“拿着，替我传令——全线压上，不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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