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嫣然闻言,只管笑着道:“个人有个人的福分罢了。”
本以为这句话能终结了这个话题,却不曾想苏依兰却是没有停下的打算。她动了动身子,略略凑近了杜嫣然,轻声道:“杜姐姐恐怕还不知道吧?这宫中,进来颇有些怪事情呢,都有人说是有脏东西的。”
杜嫣然瞧了苏依兰一眼,没说话,但是那脸上分明是写着不解的。
苏依兰习惯了杜嫣然对她的态度,惯常是带着些疏离的,不过苏依兰有意亲近,故而这会儿也只管道:“我听了那些宫娥说了的,近来宫中死了些人,而后就有了怪事,说是闹鬼,杜姐姐,你说凤媛姐姐会不会也是被脏东西染了?”
杜嫣然对于这种鬼神之说想来是嗤之以?,本以为苏依兰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言,如今听了,杜嫣然脸上却是多了几分笑意,道:“不过是宫中无聊的宫人闲散时候传的谎话罢了,你又何必信了,平白的给自己增添苦恼罢了。”声音顿了顿,杜嫣然接着道,“若说凤媛的病情,太医已经诊断了说是风寒,那便是风寒,错不了的。”
苏依兰见杜嫣然并不相信,也就止住了话头,不再提,脸上淡笑道:“如此便好,我这心还提了好长一段时候,如今倒也能安心了。”
杜嫣然对这苏依兰笑笑,而后就不再说话了,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门口。
就看到门外一道桃花红般的鲜艳身影进了来,那分明不是秀女衣衫,也不用看清楚脸面,两人就起了身行礼,道:“娘娘福安。”
“起了吧。”
这声音杜嫣然是没听过的,略略抬头,看到的就是一张美丽的有些张扬的容颜。并非是柳贤妃的婉约与李修仪的直爽,反倒是有些肆意的。不过杜嫣然瞧了眼女子的小腹,只消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何人。
如今宫中怀着身孕的娘娘也就只有赵淑妃,只是没想到,一直怀着身孕闭门不出的赵淑妃这次却是来了赏月。
赵淑妃略瞧了眼苏依兰,看到她并不出挑的脸面时扯扯嘴角,不以为意,而后转向了杜嫣然,方才带了些笑意,却也没有说话,只管坐到了主位之上。而紧随其后进来的便是孟婕妤,但她却不是自己个儿来的,而是带了另一人。杜嫣然看了眼,发觉那人也是小腹隆起,显然也是怀了孩儿。
这倒是让杜嫣然有些意外的,这个女子蒙着厚重面纱,身姿倒是窈窕纤细,却是死死遮住了脸,跟着孟婕妤进门后就寻了个位子坐下,并没有与孟婕妤一处。
苏依兰扯了扯杜嫣然的袖口,把她往后拉了拉,行礼后坐了下去,却再没有交谈或者抬头了。
穆鸢进门时是跟着柳贤妃的,一迈进门槛儿,穆鸢一眼就瞧见了坐在角落里头的蒙了面纱的女子。她一愣,而后却是先去看柳贤妃的脸。
柳贤妃在殿中看到宋婉言的时候,原本就被头疾折腾的颇为不爽利的心情越发的阴郁,那脸上连做出来的虚假笑容也懒得摆,只管冷淡的瞧着宋婉言,冷声道:“何人带她出来的?”
一旁的月娘忙道:“回娘娘的话,是孟婕妤带她来的。”
柳贤妃扯了扯嘴角,眼睛瞥了一眼似乎分毫不关己事只管跟李修仪说话的孟婕妤,道:“她倒是好手段。”
孟婕妤何时勾搭上的宋婉言柳贤妃并不清楚,宋婉言现在着实是让柳贤妃有些头疼的。论身份,宋婉言虽然以前只是庶女,可是如今却也是萧宇承的侧妃,身份不低,来了这里倒也不算是逾矩,柳贤妃也不能总是关着她。
但是如今宋婉言确实没有跟柳贤妃招呼过就自己过来了,显然是另找到了依靠,方才敢如此堂而皇之。
柳贤妃咬了咬牙?,用帕子遮挡了嘴唇,低声道:“回去告诉白婆子,让她自己个儿去领十板子掌脸。”不过是看管个大着肚子的女人都看管不住,这十板子都是看在她年纪大了的份儿上柳贤妃轻饶了。
但月娘却是知道十板子是什么概念,她以前也是做过低等宫婢的,责罚的板子也挨过,可不比那些衙门里头的棍棒。这些班子都是用特制的竹板做的,平滑光洁,并不会打出血来,却是疼得厉害。
柳贤妃要掌脸,便是要让白婆子记下厉害,但那个竹板子掴在脸上若是不收力其实要打掉牙?的。
与白婆子还算有些交情的月娘偷眼瞧了瞧柳贤妃的脸色,便知道柳贤妃气的很了,往常月娘可能还会帮白婆子分辨一二,不过如今却是不敢的,只想着回头去跟行刑的太监疏通一二轻着力气,面上则是恭顺答道:“是,娘娘,奴婢省得了。”
柳贤妃这才抬步往里面走,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赵淑妃那一脸如同刻意做出来的笑容,柳贤妃的头又疼了几分。
论起来,柳贤妃比赵淑妃年长一些,而且妃位也是高的,在一处自然是要以柳贤妃为尊。可是今儿个赵淑妃却是来得很早,早早的就占掉了主位的位置,这会儿见到了柳贤妃却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只管轻轻的把手附在了小腹上,笑着说了句:“姐姐来了,还请原谅妹妹身子不便,不能行礼了。”说着,对这一边伺候的霜儿道,“霜儿,帮本宫添些茶来,外头热得很,为贤妃姐姐去去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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