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老板大惊失色了:“张公子您,何出此言啊?”
“你看这玉的形状,”张公子淡漠地道,“边缘有印,分明应该是两只玉在一起。吴老板啊吴老板,你口口声声说与我有交情,却将这一对玉拆开卖,把另一只藏了起来,是何居心?”
公子身后的两个随从闻言,立马上前一步,眼里凶光俨然。
当铺老板急了,连忙躬身求饶道:“公子您误会了,在下也看出这是一对,但我的的确确没有第二只啊……”
张公子眼神一凛:“当真?”
“千真万确!”吴老板带着哭腔道,“您要是不信,我,我可以发毒誓!”
“不必了!”张公子伸手制止,冷冷的看着吴老板,良久,他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满头冷汗的吴老板一把扶起:
“吴老板你这是做什么,本公子怎么会不相信你呢?”
“是是是……”吴老板一边擦着冷汗,一边陪笑。
“这样吧,这玉我收了,”张公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不过价格要降一降。”
“您……您说个价?”
张公子伸出两根手指:“一口价,两千两!”
“这,这,这这这……”吴老板闻言顿时瘫坐在地,“您这也太低了,我收过来也不止这个价呀!不卖,不卖!”
“再加二百两呢?”
“这,这真卖不了,我这就等于一分不赚,白忙活一场了!”
“哦?那行,公子我也不是强买强卖之人,”张公子一脸可惜的道,“看来这笔生意是做不成了!”
言罢,他大手一挥,带着随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快到了门口,忽然后方传来吴老板急切的声音:“公子您等一等!”
张公子暗暗松了口气,转身一脸微笑的看向来人,只见吴老板一脸痛心疾首的神情,双手颤抖的将玉佩高高托起:
“唉,两千二就两千二吧,这玉确实少了另一只,您不买,我还真不知道该找谁呢……亏就亏吧,权当开张了,开张了……”
张公子看着吴老板一脸肉痛的表情,不禁哈哈大笑:“罢了罢了,给吴老板再加三百两,若是饿着了你,公子我还少了一处寻宝贝的地方呢——不过若有另一只玉的消息,吴老板你可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吴老板尽力不让自己哭丧着脸,接过了银票。
“少爷,我们还去鸾凤楼吗?”
“去什么?如此美玉,不比那肮脏贱货更惹人爱?回府!”
待张公子走远,吴老板这才从地上站起来,消沉悲伤的脸此时又变得波澜不惊,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阿鹄,收好,这笔钱不记公账!”
小厮屁颠屁颠跑过来接过了银票,满脸敬佩的看着自己的老板:
“您真厉害,三百两收的东西,转手就出了两千五百两!我看那姓张的一脸得意,估计还以为自己赚了不少呢!”
“记住了,做我们这一行的就是如此,永远要让客人以为我们亏了,他们赚了,这样生意才会再来,懂了吗?”吴老板淡淡的道。
“懂了懂了,叔,我娘让我跟着你学东西果然是没错的!这次用不用关门休息几天?”
吴老板摇摇头:“不必了,看眼神就知道,这玉应该是他们那两个人自己的。落魄成那样,饭都吃不上了,就算弄明白了,他也决计没钱赎回来的,去休息吧。”
“好嘞叔!”
看着小厮进了后屋,吴老板却没有动,他抬头看着空中高悬的明月,慢慢戴上了那副叆叇:
“经商之道,就在于此啊……”
……
另一边的肖齐二人,自然是对当铺后来发生的事浑然不知,此时他们已找好客栈的上房洗了身子,换上了一套干练合身的新衣,还找发匠修了头发。
两个清爽俊秀的年轻人肚子里塞满了美酒好肉,正春风得意的在街上闲逛,快活的吹着口哨。
兜里有了钱,总要先享受一番,让遍体上下都围绕着快活的空气——年轻人们的心理莫过于此。
今天之所以热闹,之所以月圆,是因为今日乃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城中的居民吃了团圆饭,带着家人一起出来游玩。他们没有家,却玩的更加洒脱,更加不羁。
他们在花灯街上张牙舞爪的乱跑,一边吃着糖人月饼一边对舞龙的队伍大声叫好,还放着烟花对着青楼前的仙女吹口哨,惹来一阵娇笑。
最后玩的累了,就一起坐在高高的树杈上看月亮,一言不发。
良久,终于还是齐泽辉开了口:“板扎,你想家吗?”
肖?一怔,点点头笑道:“确实挺怀念平安县城的,不过武馆应该已经荒废了吧……”
“我也挺想我的小窝,不知道丐小帮的那群弟兄现在怎么样了,没了我,和城北的那群人打架能不能赢……”
“是啊……”肖?轻叹一声,点了点头。
齐泽辉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不知道明年中秋,你还能不能和我一起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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