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气鼓鼓的卫元章,在听到钱如意这句话的时候,顿时便泄了气:“妇人之见呐。”但他却是也并没有再打卫勇亮,而是望着他道:“跟我回家去。”
“不,我有自己的家。”
卫元章顿时又怒了:“你父亲不在家,我是你的堂兄,便要管你。”
卫勇亮根本不吃他那一套:“我小时候怎么不见你来管我?这会儿我长大了,却又来充我的堂兄?哼……”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说完迈步便走。
走了两步见钱如意依旧愣着不动,冷声道:“你可以长久独在外头待着的吗?”
钱如意这才回过神来。同时,她也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卫元章:“我似乎知道那孩子为什么会烧醉月楼了?”
卫元章道:“为什么?”
那边卫勇亮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几步赶回来,不由分说拖住钱如意的手便走。
别看卫勇亮才十二岁,可是已经有一把子力气了。钱如意又长得矮小,属于娇小玲珑那种,竟然真的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拖得踉跄而行。
卫元章远远的站着,望着钱如意:“你倒是告诉我为了什么啊?”
钱如意迈步还迈不急呢,根本无暇细说。就那样一路被卫勇亮拉扯着前行。
离开由检司衙门没多远,就见一辆十分豪华的马车停在路边。卫勇亮扯着钱如意就到了马车前,冷声道:“你走吧,今天就当我没看见你,你也没看见我。免得麻烦。”
钱如意反手捉住他的胳膊:“你得跟着我。”
卫勇亮十分不耐烦的将钱如意的手甩开:“你很烦你知不知道?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说完将钱如意丢在那马车前,转头便走。
忽听马车里出来周唯心的声音:“你就这样走了么?”
钱如意才知道,这马车是北定候府的马车。这也难怪,满京城里有钱又敢肆意张扬的花销的,除了北定候府,再没有第二个。
胡大郎一向推行勤俭节约的政策。头两年那些豪奢惯了的贵胄们耆老们还反抗,还不屑。被胡大郎一番铁血手段收拾的,一个个夹紧了尾巴再不敢吭气儿了。
无他,胡大郎不按常理出牌。
就像那位在宫门跌死的老臣,群臣闹腾了几天之后,被胡大郎丢出来的一大摞那老臣的罪证,狠狠的打了个头破血流。胡大郎趁机要各人自检。那些老臣遗贵们,哪个还敢多言?
就连三皇子去垦田,将他们的草场尽数圈了去,他们都敢怒不敢言。后宫里就更别提了。三皇子的生母闹腾了半天,皇后给她按个疯子的由头,自此永禁宫院,连门都不给她出。余下的妃子们也便都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有半分妄想。
胡大郎和皇后,两人虽然不是真正的夫妻,可是联起手来,当真是珠联璧合,天下无敌。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一来。朝廷内外想要混得好,谁还敢铺张的花钱。有钱都得藏着掖着,夹着尾巴。更有甚者,堂堂朝廷大员,以穿补丁衣为荣。
可是玛莎不一样啊。
她的丈夫周正现在还关在天牢里呢。人人知道乌斯有钱,她又不需要替子孙打算。她不大手大脚的花钱,那才是不正常的。
只见个子矮小的周唯心从车中下来,先向着钱如意抱拳行礼:“老师,学生来接您了。请上车。”
钱如意惊诧的看向她:“接我?”
周唯心点头。
钱如意顿时诧异的合不拢嘴巴了。周唯心还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啊。而且,因为她个子矮小,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小一些。这样一个小小的人儿,说话做事竟然如同大人一般,令钱如意心里忽然的十分不是滋味起来。
“老师,请上车吧。”周唯心人不大,却自幼老成,进退有度,举止言谈无不得体。
钱如意强自压抑着心头的不是滋味,上了那辆十分豪华的马车。转头之时,却意外的看见,那个脾气乖戾的孩子……卫勇亮,竟然站住了脚步。
只见周唯心向着卫勇亮远远的抱拳一礼:“卫公子,就走么?”
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卫勇亮竟然转身走了回来,站在周唯心面前,也执手向周唯心回礼。
话说钱如意还是头一次见卫勇亮好好和人回礼的样子。那孩子一直脾气古怪,动辄便暴怒起来,何曾这样和善过呢?
而后,只见卫勇亮从袖筒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周唯心:“这是欠条。”
钱如意听着奇怪,什么欠条?
周唯心已经将那纸看了一眼,收了起来。又向卫勇亮拱了拱手:“如此,就此别过。”而后,她便走上马车来,独留下两颊红肿的卫勇亮站在那里,茕茕孑孑,无端的凄凉。
钱如意心里难受:“你也上车来,咱们一起走吧。”
卫勇亮瞥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周唯心也不多言,吩咐车夫:“回家。”
事关卫勇亮,钱如意本来不想问,可终是没有忍住,看向周唯心道:“你们刚刚说的,什么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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