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
楚民没话说了，因为实际情况确实是这样的，但作为计划部门的一把手，这点应急能力他当然不缺，他急忙解释道：“商飞集团毕竟是要走出国门、要参与国际竞争的，我们担心如果你们身上背负着太多的政府因素的话，会影响你们的国际竞争力……”
“楚先生，如果您的这番话是代表贵方政府，我会极度怀疑贵方的合作诚意，”凯莉·希克斯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别忘了，虽然商飞集团是一家股份制企业，但在商飞集团，持有控股权的可是你们政府，你们政府是控股大股东，所以在国际上看来，商飞集团就是一家以华夏政府的资本为主的国有股份制企业，但现在，身为一家国有股份制企业，你竟然告诉我，你们不想背负太多的政治因素？”
“呃……这个……”
“即便是在美国，当波音、洛克希德、麦克唐纳·道格拉斯这些飞机制造企业开始研发一款新机型的时候，政府也会对那些在这款机型研发之初就给出了意向性订单的航空运营公司予以丰厚的补贴，如果按照你们的逻辑，这是不是也违反了资本主义的自由经济的原则了？”
凯莉·希克斯一脸严肃的道：“不！这是国家对本国航空产业的扶持，因为他们深知，一个国家的强大离不开国防的强大，而国防的强大离不开航空工业的强大。
但是我很失望，非常的失望！商飞集团目前所有的意向性订单都是来自于我们自己的努力，贵方政府并没有在这其中发挥多少作用。”
“这个……希克斯小姐，”楚民终于憋不住了：“我们没有下发政策文件，不代表我们没有支持你们，如果没有政府高层的态度，你当真以为商飞集团能够拿到这么多的意向性订单？”
“……”
这一次，瞠目结舌的人换成了凯莉·希克斯，她忽然发现自己很尴尬：难怪boss从来没对这件事发表过任何意见呢，真是……
好丢人！
好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怪不得老板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也没有对这件事表示过任何的不满，原来原因是在这里啊，自己险些就坏了老板的大事，还好还好……
但凯莉·希克斯就是凯莉·希克斯，跟在陈耕身后这么些年，脸皮终究还是锻炼出来了，意识到了这是自己对华夏的国情不了解才闹出来的误会，她就知道该如何应对、如何避免给老板带来损失了。
耸耸肩，凯莉·希克斯很认真的望着楚民，问道：“所以，这其实是个误会？”
“是的，这是个误会。”楚民肯定的、带着几分哭笑不得的点头。
“但是，这种没有明确法律规定的事儿，很容易随着政治生态的更迭而出现变动，”凯莉·希克斯表示我更喜欢我们美国的那套方式：“我希望你们能够以法律法规、至少是政府文件的形式，将这一点明确下来。”
楚民算是看出来了，凯莉·希克斯这个美国女人脑子里就是一根筋，她就只认政府文件，什么“华夏特色”、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之类的华夏的传统习惯，她根本就不知道、也不明白，真是的……这种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怎么好写在纸上呢？
“这个……希克斯小姐，”想了想，楚民只好委婉的对凯莉·希克斯说道：“似乎陈耕先生对这种情况更了解一些，要不，您先问问陈先生的意思？如果他认为需要这么一份保障，嗯……也不是不能商量。”
凯莉·希克斯想了想，终于点头：“好的，我会将您的意思一起汇报给boss的。”
楚民松了一口气：跟外国人打交道真麻烦啊，跟外国女人打交道就跟麻烦，大家的思路完全就不再一个频道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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