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若无他，单一个苏勇在漠北边关朕可不放心，”永熙帝嗤笑了一声，“你看苏勇果真谋反了，朕在边关下的棋没有白走。”
孟婵听不大不出来这一笑中饱含着多少冷漠无奈，所以她便顺着永熙帝讲述的故事继续问道：“那后来的，这孩子怎么到了江南的？”
“他的母亲都在宫斗中被弄死了，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要如何在后宫中生存？朕可没有闲工夫明天十二个时辰盯着他，所以就叫人将他藏到了江南行宫。”
“那时候在朝野中有名望有势力的家族不少，朕只能让他藏着，尽量缩小存在感，能那些枝繁叶茂的家族被修剪得差不多了，才让他回来。”
“那这孩子为什么姓乔？”孟婵疑惑地问道，好歹是燕王的儿子，为什么不姓姜？
“亦明是之月临死之前写的两个字，也是她本打算用来给孩子用的名字，至于为何姓乔？你看看燕王那个没脑子的样子，冠了他的姓，只怕是要以为这孩子是朕的了，”永熙帝似乎对燕王这一点颇为不满，“他一遇上关于乔之月的事，就有些死脑筋。”
孟婵想了想若燕王能为乔之月出兵造反，那么再顺道认为，强抢民女的永熙帝强迫乔之月生了个孩子也不无可能。
永熙帝再一次叹气，“朕便只能等着，日后找个什么由头将让这孩子入嗣燕王一脉，就也可以名正言顺的改姓了。”
“依臣妾看，亦明大婚便是个合适的时机。”孟婵思考了片刻，便对永熙帝说道。
因为这确实是个难得的良机，想要让乔亦明接替燕王，那势必至少要让他熟悉漠北的环境，习惯于在那里生活以及了解敌情之类的东西。
有了已然成婚作为借口，永熙帝便可把乔亦明派去漠北，而漠北那里的燕王，是他亲爹，亲爹对自己儿子和儿媳总是不会差了的。
永熙帝深深地看了孟婵一眼说道：“爱妃所言极是，但他的妻子，绝对不能是清容。”
无论是站在现代还是大凉的视角，孟婵都双手双脚地赞成永熙帝的这句话，若清容与亦明在一起，既有违伦常，又于下一代有伤。
而此时的二公主和乔亦明并没有意识到，孟婵已经完全颠倒了阵营，等到永熙帝离开之后，他们两个还一同到了明瑟殿里去问孟婵事情如何。
孟婵下意识地扫过了一眼这两个人拉在一起的手，她原先还觉得这是关系好的证明，还挺高兴的，现在一看就只有糟心的感觉。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邹到了他们俩中间，一边抱一个，将这两个人分开，说道：“皇上还是不同意的，你们俩还小着呢，别着急。”
他们俩点了点头这事儿变算暂时告一段落，因为若说眼巴前儿最要紧的，摸过于两日之后的晋封典礼了。
永熙帝虽然叫内务府操持了吉服和场地一系列的事宜，但还有些事是永熙帝先前没有考虑过的，比如按照正常仪式进行的顺序来说，谁来对妃嫔们进行训话？永熙帝自己恐怕不打合适，那样会被言官上书过于在意女人之类的。
不过好在后宫不止有一位“后”唐后不在了，太后也是可以暂时顶上这个位置的，而孟婵被分配到的任务之一，就是将太后请过去。
老实说这是个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的活计，主要分人，若是太后厌恶的人来必然适得其反，若是太后喜爱的人来必然事半功倍。
不过负责总体把控典礼其余事宜的容皇贵妃实在不得太后的喜欢，而另外的几个高位妃嫔也都不愿意与太后打交道。
特别是韩昭仪，她甚至放出话来，“谁爱去谁去，反正本宫不去寿康宫。”
于是综合之下，协助容皇贵妃处理庆典事宜的妃嫔中，只有孟婵对太后的接受度还好，而太后对孟婵的印象应该也不算太差，于是这趟差事，便由孟婵来办了。
寿康宫的宫人去通知太后有人来访，孟婵便礼貌地在寿康宫门外站着，她有些奇怪的是，明明收太后侄女的韩昭仪竟然也不愿意见太后，那太后得恶劣成什么样子？
可是以她的接触来看，这只是个有一点点喜怒无常的老太太，有时候还挺憨态可掬的，她也没闹明白为什么其他的妃嫔对太后还有那么什的恶意。
寿康宫的宫女请她进去，孟婵甩了甩头，暂时把刚才的想法丢到了脑后。
一进寿康宫的主殿，孟婵就闻到了一种很浓郁的香味，似乎是檀香的味道，她抬头一看，就看见太后跪在蒲团前，双手合十，握着一串舍利子，口中叨念着什么，一副虔诚的模样。
孟婵站在不远处的地方静静等待着，倒不是她不想出声提醒，而寿康宫的宫人提前给她交代过，不要随便打断太后沐浴焚香的过程，否则会死得很惨。
被威胁警告的孟婵怂得一批，就只好老老实实在一旁等着太后慢吞吞的动作。
等太后焚香祷告完毕，孟婵已经站得腿麻了，寿康宫的宫人不让她发出任何声响和较大动作，能活动的时候，孟婵觉得自己的肩膀仿佛出现一声清脆的声响，好像是要断了。
“太后娘娘，”孟婵忍着揉肩膀的欲望说道，“明日的册封典礼，能否请您为臣妾等训话？”
孟婵很是开门见山，她说得也是很常用的解决办法，也不知道太后搞这么多好似下马威似的幺蛾子做什么？
“册封典礼，哀家已经听皇上叨咕过一遍了，”太后看着孟婵，用一种审视的眼光打量了孟婵上下，看得孟婵心里发毛，“容皇贵妃呢？她怎么没有自己来？”
“容皇贵妃还要处理一些其他的事宜，故而比较忙碌所以就嚷臣妾过来请太后娘娘您。”孟婵用很官方的话语解释道。
不过太后好似对这一切都很熟悉似的，她说道：“典礼的事大部分是皇上与哀家商量的，还能剩下多少事让她办？”
太后又重新看着她，或许说看并不准确，应该是盯着她，好像要从她身上盯出个窟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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