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帝的面色很是平静,看不出喜怒。而站在阶下的秦时彦,神情倒是带着一点儿喜色的样子,自从沈叠箩进来,他就笑嘻嘻的望着沈叠箩,那神情仿佛在说,小爷把东西都抢回来了,沈二你要夸我的样子。
而且,秦时彦的笑容十分的明目张胆,就算秦氏几次三番的瞪他,他也丝毫不以为意,照旧是笑嘻嘻的看着沈叠箩。
听见太初帝问话,沈叠箩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秦时彦就先开了口:“皇爷爷,方才我不是都说了嘛!这事儿根本就跟沈姑娘没关系啊!是我听说沈姑娘被赶出了国公府,我觉得她特别可怜,我就去问她是怎么回事儿,她就都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原来姑祖母和姑祖父竟然不遵守当年跟沈姑娘母亲的承诺!把人家赶出府了还不给人家分家产!”
“我知道这样的情况就替沈姑娘生气啊,所以,我就想着要行侠仗义,帮助沈姑娘讨回公道!于是,我就带着人去国公府抢家产去了啊!”
这些话,秦时彦在沈叠箩来之前就跟太初帝说过了,太初帝压根就不信,所以才要把沈叠箩叫来一问究竟的。
太初帝对秦时彦的话不置可否,只管看向沈叠箩,似乎是在等着她的回答。
沈叠箩想起进殿之前秦非邺对她说的那些话,又听秦时彦说的这些话,心下已明白过来了,面上只管镇定从容道:“回皇上的话,今日之事,微臣一概不知,微臣更没有挑唆长孙殿下做什么事情。至于说国公府家产之事,也是如长孙殿下所言,是他先来问微臣,微臣才将详情告知的。微臣并不是知道长孙殿下打算替微臣行侠仗义去国公府抢夺财产。”
秦时彦在一旁猛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的!这事儿真的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沈姑娘一点儿关系都没有!皇爷爷,你要明察啊!”
秦时彦和沈叠箩的这些话,听得秦氏几乎要把一口银牙都咬碎了。
她生气啊,简直是快要气炸了。
她原本以为,沈达将沈叠箩赶出国公府后,她也算是没有后顾之忧了。毕竟,沈达可是亲口跟她说过的,沈叠箩这个臭丫头已经发了毒誓,绝不会利用那几个要求在太初帝那里谋求他们的家产。
有了沈达的保证,再加上沈叠箩搬走之后,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动静了,秦氏这心也就安定下来了,于是她开始一心一意的准备沈和月的秀女大选,然后准备进宫去找宝贵妃探一下口风,筹谋一下自己女儿成为七王妃的事情。
可结果!事情竟然有了反转!
她自己的亲侄孙,当今的皇长孙,竟然带着人跑到她的府上来抢东西来了!而且,还是替沈叠箩那个臭丫头抢家产,她怎么可能不生气?又怎么可能不愤怒呢?
所以,她第一时间通知了沈达,然后就进宫来找她的皇兄告状来了。她好歹是太初帝的亲妹妹,太初帝再偏向自己的皇长孙,也不可能不顾念自己与太初帝一母同胞的血缘亲情吧?
更何况,这事儿一看就一目了然,摆明了就是秦时彦的错嘛。
想到这里,秦氏忍不住开了口:“皇兄,沈叠箩她是在撒谎!她肯定是跟时彦串通好了要这样说的。不,应该是她挑唆时彦这样说的,时彦年纪小,不懂事,被沈叠箩给哄骗了!沈叠箩素来诡计多端,狡诈阴险,粗鲁无礼,她做出这样的事简直太正常不过了!”
“皇兄,臣妹亲耳听见夫君说过的,沈叠箩在他面前发过毒誓,绝不会觊觎我们国公府的家产,可是她却食言了!还哄骗了时彦去帮她抢夺家产,皇兄,你要替臣妹做主啊!”
秦氏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泫然欲泣的指控沈叠箩:“阿箩,本宫对你那么好,你竟然丝毫不领情,反而还想出这等毒计出来,真是枉费了本宫对你的一片真心!你若是想要家产,只管跟你父亲商议就是了,何必做出这种事情来呢?再说了,当初也是你自己放弃家产的啊。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沈叠箩听了秦氏这话,只管在心里冷笑,此番家产被夺,秦氏情急之下,还真顾不上什么了,这不好听的形容词,一个个就砸到她身上来了。
若是寻常,她早就反唇相讥了。可此番是在太初帝跟前,她觉得还是不要轻易开口的好。而且,她看太初帝的样子,也并不像是偏向于秦氏那边的,太初帝看向她的眼神里,只有审视的目光,并没有像秦氏和沈达那样深重的怒意。
所以,沈叠箩觉得,眼下还是静观其变比较好。
秦氏这话,其实是让太初帝不悦的。
“皇妹,沈爱卿现在是朝廷命官,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你不能随意诋毁朝廷命官。就算你贵为长公主,那也不行!”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沈叠箩指使的,对于太初帝来说,都不重要。今日她并没有出现在国公府,去国公府抢东西的人只有时彦。
就算这件事里头真的有沈叠箩的挑唆和指使,他也不想追究。至少,不能在秦氏和沈达面前追究。而且,他也不会去追究。因为,沈叠箩于他来说,还有很大的用处。他不想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去追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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