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葆瑨也不想闹出国际纠纷,让张作霖让开一条口子。伯伯夫带着俄国兵丢魂落魄逃出洮南府。
巴图济尔噶勒对孙葆瑨证实:"乌泰在札萨克图王旗公开说过向俄国人借债,用来去大库伦向俄国商人购买枪枝弹药。"
朋苏克巴勒珠尔说:"乌泰把札萨克图王旗的土地丶矿产丶山林丶牲畜都抵押出去了。"
孙葆瑨感到事态严重,这已经是出卖国家主权了。一九零七年十一月十一日,乌泰来洮南府和知府孙葆瑨协商札萨克图王旗的荒务,孙葆瑨约乌泰来洮南府天恩地局见面。
双流镇兴隆街两侧聚集了一片青砖门市房,沿着兴隆街向街道里走,一座飞檐翘角的建筑鹤立鸡群。这就是天恩地局,也就是札萨克图蒙荒行局。
天恩地局的议事厅里,乌泰和孙葆瑨相对而坐。俩人谈完札萨克图王旗的荒务,乌泰轻松地掏出墨绿的翡翠鼻烟壶,拧开红珊瑚烟壶盖,烟壶盖上插一根象牙小勺。
乌泰用象牙小勺挖出一点鼻烟,放在手背上,用鼻子吸了进去。"啊嚏。"打了个大嚏喷。舒服地递给孙葆瑨。孙葆瑨摇摇手,说:"王爷是札萨克图王旗的领主,朝廷把札萨克图王旗的土地丶山林丶旗民分封给王爷,王爷享有一旗赋税地租收入的奉禄,掌握一旗子民的生死,朝廷恩宠不可谓不重。拥有一旗财富,也是享尽人间富贵了。我怎么听说还有俄国人到王爷府要债呢?难道王爷一时周转不开,用了俄国人的钱?"
乌泰随口说出:"京债催逼的紧,是向俄国人借债还京债。"
孙葆瑨严峻地说:"王爷不是平常黎庶,是一路储候,握一方土地子民,您是为朝廷守护一方,不能和外国人私下交往。我听说您已经把札萨克图王旗的土地丶矿产丶山林丶牲畜抵押给俄国人,国家的主权不是王爷能做主的。此事如属实,本官将如实报奉天省公暑。"
乌泰见瞒不过去了,只得承认说:"本王暂时周转不开,借了一些俄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用札萨克图王旗的税收地租还上就是了。知府不必小题大作。"
孙葆瑨说:"王爷切不可当作小事,俄国人要王爷以土地丶矿产丶山林为抵押物,是侵犯了国家主权的,会动摇国家的根本。将来王爷万一还不上俄债,俄国人依据王爷签字的协议索要札萨克图王旗的土地丶矿丶山林,岂不是要丧权辱国?"
乌泰不耐烦地说:"不劳您操心,我回本旗就筹款还上。"孙葆瑨无奈地摇头。
乌泰回旗就把还俄债的事扔在脑后。一九零八年二月,东清铁路公司贷款第一批还债延期到期,乌泰又把弟弟齐默特色楞找来,让他去哈尔滨找达聂尔,再次申请本金延期归还。齐默特色楞问乌泰:"俄国人还能同意贷款继续延期吗?"
乌泰漫不经心地说:"要想抓住草原狼,就要舍出一只羊羔。俄国人想让札萨克图王旗做俄国的藩属,总得付出点代价。你对俄国人说,王爷周转还有困难,务请再延期一年。"
齐默特色楞到哈尔滨找到达聂尔,没想到俄国人变脸了,拒绝了乌泰再延期一年的请求。达聂尔是商人,对商业利益锱铢必较。乌泰连续两年还不上贷款,担心贷款收不回来,翻脸威逼乌泰。
达聂尔对齐默特色楞不再满脸堆笑,换上了一脸冰霜,冰冷地对齐默特色楞说:"王爷已经把旗界的林木抵押贷款,如果还不上,就要收走抵押物,贷款到期了,我就要带上俄国兵到王爷府,查封札萨克图王旗的产业用来抵债。"
齐默特色楞去找俄军统领林聂威赤,林聂威赤也想对乌泰施加压力,迫使乌泰更加驯服。也希望趁清廷孱弱能在摄取札萨克图王旗的主权上撕开一个口子。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
他对齐默特色楞说:"王爷欠的俄债已经延期两年,东清铁路公司是企业,担心王爷还不上俄债,造成公司亏损。催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王爷还是尽快筹款还债,或者把札萨克图王旗的产业交给东清铁路公司。"
齐默特色楞无奈,回到札萨克图王旗禀报乌泰。乌泰感到意外,他没有想到俄国人会变脸,真的对札萨克图王旗的土地丶矿丶山林提出要求。失去了对土地丶矿丶山林的控制,乌泰真就把札萨克图王旗的主权卖给俄国人了,乌泰王爷也当不成了。
乌泰楞了一会儿,对默特色楞说:"你再去哈尔滨见达聂尔,我用王府所有的牲畜还债。"
齐默特色楞又来到哈尔滨找达聂尔,达聂尔派他弟弟和齐默特色楞一起回到札萨克图王旗考察牲畜。达聂尔的弟弟考察完回到哈尔滨,禀报达聂尔说:"王府的牲畜瘦弱不堪,根本不值钱。"达聂尔便拒绝接受王府用牲畜还账,更加变本加厉地追债。
事情闹大了,乌泰再也瞒不住他以札萨克图王旗的土地,矿产,山林,牲畜做抵押举借俄国贷款的事,乌泰向俄国贷款公开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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