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6年上海刑部大牢
“赵老爷,您就没什么想说的?”
有两个刑部官员端坐与赵敬亭面前,中间约有个五米的距离,赵敬亭双手被铜制手铐锁在椅子上,其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写着的都是这些天他承认的罪证。
“说?说什么?说你们鸟尽弓藏?”赵敬亭咧嘴笑了笑露出自己的嘴里的那几颗金牙,“你们几个小家伙不就是想从我嘴里撬出来关于我赵家对倭人的犯罪吗?”
赵敬亭的话音刚落,一个刑部官员猛地拍案而起,“大胆!”
“怎地?现在你们几个小辈也敢在我面前狐假虎威了?”赵敬亭不屑的撇了撇嘴,“我赵家手里是沾了不少倭人的血,那整个大明就是干净的?呵呵,有谁敢说大明的每条枕木下没有冤魂?哪块金子上没有这些个倭人的血啊?”
"赵老爷,您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另一个刑部官员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漂浮的茶叶,"大明是光明正大的,每一块金子都是明明白白地赚来的。倒是您,勾结瀛人叛军并暗中走私军火,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罪证。"
“那按你几个小辈的意思,这坏事都是我赵家做的咯?你们这些人啊...”敬亭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各个装作自己清高的样子出来,怎么?真以为大明是现在这样和你们都没关系?现在倒好,一个个都成了正义使者了。”
“放肆!” 拍桌子的那个官员脸上青筋暴起,指着赵敬亭,“赵敬亭!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你做的那些烂事没人知道?勾结瀛洲反贼,通敌卖国,哪一条不够你死一百次?”
赵敬亭反而笑了,身子往后靠了靠,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瞥了一眼那个气急败坏的官员,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通敌?卖国?哈哈哈,那我赵家是通敌了卖国了,那我要问问,你们身上穿的,手里用的,有多少东西不是通过咱们这些‘卖国贼’的手进来的?铁马工业能有今天,靠的是谁?是我赵敬亭!也是你们背后那些默不作声的大人物!”
“现在,为了搞什么新《民族法》就想把我赵家推倒?我告诉你们!没门!”
刚才看似更沉稳的官员将茶杯放下,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这空旷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他抬眼看着赵敬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赵老爷,话不能这么说。大明自有法度,铁马工业能有今日,靠的是朝廷的扶持,靠的是万千工人的血汗,岂能是你一人之功?至于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按赵老爷的意思岂不是我大明还应该睁只眼闭只眼不成?”
赵敬亭嗤笑一声,声音在空荡的审讯室里回响,带着金属般的刮擦感。“你们这话说的可真是耐听...你们是没睁只眼闭只眼,你们是两只眼都盯着我赵家的钱袋子,是吧?”
“赵老爷,说好听点我叫你声老爷,求着你老人家认罪。说难听点现在你即便是不想认这罪也得认...”那官员从包里掏出一支香烟点燃,袅袅的烟雾飘在那官员身边,“给自己一个体面,要是赵老爷不想体面,那咱们也只能帮赵老爷体面了。”
赵敬亭听着这软中带硬的威胁,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干哑的笑声,像是破锣被猛地敲响,震得那烟雾都仿佛抖了抖。“哈哈哈……帮我体面?小家伙,你这烟抽得倒是挺像样,说出来的话也像那么回事。”
他身子猛地前倾,手肘拄在桌面上,那颗金牙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不祥的光芒,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那个抽烟的官员:“体面?我赵敬亭混到今天,什么场面没见过?还用不着你们这些娃娃来教我怎么体面!”
那官员的手指不经意在桌面上敲击着,他吐出一口白烟,“既然赵老爷话都到这了,我也只能让赵老爷心服口服了。”话音刚落,那官员弹了下烟灰后继续开口,“1893年8月13日晚,你儿子在哪?”
赵敬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就像一副劣质的面具突然裂开。那双浑浊却依旧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就被更深的阴鸷所取代。他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
“我儿子?”他干笑两声,声音比刚才更哑了,“我儿子在哪儿,我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再说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你们这查案子,还能翻到猴年马月去?” 他试图用轻描淡写的语气掩盖那一瞬间的失态。
抽烟的官员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显得格外幽深。“看来赵老爷记性不好啊,没事,锦衣卫的记性好着,咱几个刑部的呢,也不过是依法办事不是?既然赵老爷忘记了,那咱几个就帮赵老爷回忆回忆,想想自己究竟是正义的呢?还是不正义的?”
“8月13日晚上,你儿子在虾夷地区强奸了一个初中阿伊努女生,事后掐死了那个女生。8月15日,你赵家安排黑道去杀了那个女生还怀着孕的母亲,然后把她的父亲丢进了海里喂鱼。赵老爷,你说锦衣卫查的对是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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