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显哥哥...别走..."
我猛地惊醒,冷汗浸透了寝衣。月光透过纱窗洒在床榻上,映照出床边一个高大的黑影。福临站在那里,脸色比月光还要惨白。
"皇...皇上?"我的声音因刚睡醒而嘶哑,心脏却因恐惧而狂跳不止。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苏显站在午门的刑场上,朝我伸出手,却在我要触碰到的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福临一动不动,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眼睛此刻冷得像冰。"朕竟不知,"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爱妃对那反贼如此念念不忘。"
我浑身一颤,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锦被。天啊,我刚才在梦里喊出了苏显的名字?还偏偏被福临听到了?
"皇上,臣妾只是做了噩梦..."我试图解释,却在福临凌厉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
"噩梦?"福临突然冷笑一声,"朕看你梦得很是香甜啊。'苏显哥哥'?叫得可真亲热。"
我咬住下唇,知道此刻任何解释都苍白无力。寝殿内安静得可怕,只有更漏滴答作响,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解释。"福临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危险。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隐瞒:"臣妾确实...爱过苏显。在臣妾还不知道他是反贼的时候。"
福临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他扶住床柱才稳住身形。"继续说。"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十三岁那年,臣妾在后花园荡秋千摔下来,是他接住了我。十五岁生辰,他送了臣妾那枚玉佩..."我的声音越来越轻,"后来他离开京城,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直到..."
"直到朕告诉你他被抓了。"福临冷冷地接上,"所以你去大牢看他,问他是否对你有过男女之情?"
我惊讶地抬头:"皇上怎么..."
"朕当然知道!"福临突然暴怒,一掌拍在床柱上,震得整个床幔都在颤抖,"你以为刑部大牢是什么地方?你们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人记录在案!"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福临会如此愤怒。他早就知道我去大牢不仅是为了告别,更是为了确认那段感情的真实性。
"他说有,是吗?"福临的声音突然平静下来,却比怒吼更令人害怕,"比说没有更让你遗憾?"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是的,苏显确实说了"有"。那一刻,我的心既欢喜又痛苦。欢喜的是那段感情并非我一厢情愿,痛苦的是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皇上...你爱过一个人吗?"我抬起头,任由泪水滑落,"那种...你第一眼见他,就知道他是你的人。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感情..."
福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踉跄着后退一步,仿佛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神话里的妖孽千百年来可能才爱一个人,更何况我一介凡人..."我继续说着,完全没注意到福临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对不起皇上,我..."
"够了!"福临一声怒吼打断了我,他的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由白转青,一只手死死按住心口。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残忍的话——我当着福临的面,向他描述我对另一个男人的感情!而这个男人,还是一心一意爱着我的帝王!
"皇上!"我慌忙下床想去扶他,"臣妾该死!请皇上保重龙体!"
福临一把甩开我的手,自己扶着桌子站稳。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再没有往日的温柔。"董鄂氏,你太让朕失望了。"
这一声"董鄂氏"让我如坠冰窟。自从入宫以来,福临从未这样连名带姓地称呼过我。
"朕给你宠爱,给你地位,甚至不惜与满朝文武为敌想要立你为后..."福临的声音颤抖着,"而你心里,却一直装着那个反贼?"
我想解释,想说我对福临也有感情,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沉默。因为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对福临到底是感激、依赖,还是真正的爱情。
福临将我的沉默当作了默认。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然。
"即日起,你禁足于此,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他转身向殿外走去,背影僵硬而孤独,"朕...需要时间思考。"
"皇上!"我追上去,却在门口被侍卫拦下。福临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地冰冷的月光。
我瘫坐在地上,泪水无声滑落。芍药和蔷薇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看到我这副模样都吓坏了。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芍药扶起我,蔷薇则赶紧拿来披风裹住我发抖的身体。
我摇摇头,什么也不想说。这一夜,我睁着眼睛到天明,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福临离去时那受伤的眼神。
天刚蒙蒙亮,我被禁足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后宫。
"听说了吗?董鄂妃失宠了!"
"活该!一个汉女也配当嫡妃?"
"嘘,小点声,说不定哪天又复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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