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寇的船上有火器吗?他们擅长使用什么武器和战术?他们船一般有多大,能容纳多少人?”
本来朱棣考虑的是,火器种类繁多,马背上的敌人一个炸法,船上的倭寇又是另一个打法。
制作一件火器,耗费不少的人力和物力,好钢要用得刀刃上才行。
他倒是从父皇那里,获知了蒙古骑兵的作战经验,但不知道倭寇的情况,所以想写信问问相关的事。
但一提笔就停不下来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刘璟面前,让刘璟带他去海边,找艘倭寇船登上去比划比划才尽兴。
等到好几张纸写满了,朱棣这才恍然记起一件重要的事,又添了一笔。
“仲璟兄你的伤好些了吗?我刚从母后那里,得到一瓶包治外伤的伤药,要不给你抠点送过去用用?”
朱棣是个实干家,说抠伤药,马上差人去找了一个新药瓶。
只是。
当他打开母后所送的药瓶,发现里面的药量,只剩下一半多一点点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就这么多,父皇还让我给他留一半?”
再给仲璟兄抠一点,他上完这次药,往后可就用不了了!
朱棣这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这瓶伤药根本不是拿来让他治伤的,完全是想让他不要再受伤。
“难怪父皇仗打得越来越大,伤受得越来越少。”
朱棣嘀咕了一句,咬了咬牙,还是把银勺里抠出来的一坨伤药,又倒回去一半。
千里送伤药,量少情谊重。
“来人,把这封信送到刘府去。”
朱棣给刘府送信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朱元璋的耳朵里。
皇子与朝廷重臣的交往,一直是皇帝重点关注的事项之一。
当毛骧把信里的内容,一字不落地陈述完,并说了燕王抠出一勺伤药装到瓶子里,送给了刘璟。
朱元璋赶紧看向马皇后,担心的问:“妹子,咱的伤药到底管不管用?可别耽误了刘璟的伤势?”
“那是外伤药,刘璟受的重伤,暂时用不上。”
马皇后对于朱棣这种没心没肺的关怀,也是没有办法。
只能又差人去御医院,拿了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材,给刘府送去。
并让送药的人专门说明白,是送给刘璟的,告诉刘基,对于朱棣私下里给刘璟写信,讨教倭寇情形一事,帝后二人心知肚明。
马皇后安排好这一切,低叹一声:“棣儿想起一出是一出,他是求知若渴,可老先生那么谨慎的人,怕是被他这封信给吓坏了。”
“不至于,老先生现在的胆子可比以前大多了。”
朱元璋看了一眼熟睡中的乖孙,又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老先生就像那死而复生的人,活得比以前通透多了。
“重八,胡惟庸既然死了,温州官员通倭的案子,你打算怎么了结?”
当初为了放松胡惟庸的警惕心,许多有疑点但没实证的,根本没有深究。
别看马皇后,对于淮西功臣们的一些私德,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通倭这种伤及国家根基的大事,绝对不能容许。
朱元璋见她脸色凝重,会心一笑。
“妹子,咱做事你还不放心吗,汤和在收押了廖永忠手下将领后,奉密旨带兵去了温州,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
既然决定了要先除倭寇,当然要先整顿相关的内务。
不能让前方将士打着仗,后院起火烧屁股。
对于有通倭嫌疑的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马皇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并没有说疑罪从无这种妇人之仁的话。
有些事,只有采取无法转圜的雷霆手段,才能震慑住人心。
罪名有疑还无法自行申辩的,抓了也就抓了。
若是犯的抄家灭族的大罪,还会送交刑部复审,总不会冤枉了一个好官。
“重八,天色已晚,歇着吧。”
“咱不困,咱还得等标儿来复命呢。”
朱元璋让人将今日六部呈上的奏折搬来,开始批阅奏疏。
朱雄英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看到远处灯油下奋笔疾书的老朱,还有旁边咬牙打哈欠的云奇,小小的人儿在心底叹了口气。
【唉!】
【我的劳模爷爷!】
【胡惟庸提前死了五年,总不能我的劳模爷爷,也要早早累得……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废除了中书省丞相制,还有别的制度可以借鉴使用。
朱雄英开始使用他还没发育好的脑袋,回想以前看过的各种古代现代制度。
由于每个时代背景不同,照搬是不能照搬的,因为一定会水土不服。
而改制这种大事,不是光看谁来决定,而是看谁来施行。
朱雄英想了好半天,想到昏昏欲睡,还是没能想到一个完美的破局法子,也没有发现。
在他思考的时候,朱元璋手里的毛笔悬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个不停。
直到他眼睛一耷拉睡着了,朱元璋这才嘴角狠狠一抽,轻叹一声,继续批阅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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