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天没亮,陈峰就把星陨锅裹进旧棉套,塞进竹篓。苏清雪立在院门口,月白武服外罩着灰麻斗篷,发梢沾着晨露,寒星剑的剑柄从斗篷下露出半截。
"走罢。"她递过个布囊,"陨星海风大,带了两张兽皮。"
陈峰接过来,触到囊底硬邦邦的——是半块炊饼。他喉咙发紧,把竹篓往肩头提了提:"我娘喝了药,睡踏实。"
去陨星海的飞梭在城外码头候着。苏清雪付了三块凡级星核,舱里就他们两个。陈峰掀开棉套看锅,铜绿斑驳的锅底映出自己的脸,左眉骨的浅疤跟着动。苏清雪望着窗外飞逝的云,忽然说:"我阿爷当年守星门,说星门碎成渣子那会儿,天上掉的不是石头,是星星的眼泪。"
陈峰没接话。飞梭穿破云层时,他看见下方翻涌的暗紫色雾海——那是陨星海的边缘。
下了飞梭,风裹着铁锈味灌进领口。陈峰把棉套解开,星陨锅往地上一搁,金属与碎石相碰,叮的一声。苏清雪抽出寒星剑,剑尖点地划出半弧:"碎片应该在这圈里。"
陈峰弯腰捡碎石。第三块入手时掌心一烫,像被火钳烙了下。他猛地松手,碎石坠地,却没摔碎——是块巴掌大的青灰色石头,表面布满蛛网似的细纹,细缝里渗着淡金色光。
"星门碎片。"苏清雪蹲下来,剑尖轻触石面,"李守真说的,该是它。"
陈峰重新拾起,烫感变作酥麻,顺着经脉往胳膊里钻。等他反应过来,掌心已多了个淡金印记,像朵没开全的星花,转眼就隐进皮肤里。
"走,找背风处。"苏清雪扯他袖子,"潮汐要来了。"
他们在块半人高的陨铁后支起锅。陈峰切好牛杂,往锅里添水,星陨锅挨着碎片,锅底的铜绿竟开始剥落,露出暗红的金属底色。苏清雪抱来堆枯枝,火折子刚凑过去,枯枝"轰"地燃成蓝焰——是星能自发点燃的。
陈峰刚把牛杂下锅,天就变了。
碎片周围腾起紫色光雾,越聚越浓,像团活物在拧绞。远处传来闷雷似的轰鸣,陈峰看见雾里窜出银蛇般的星能乱流,撞在陨铁上,把石头烧出个焦黑的窟窿。苏清雪抽出寒星剑,剑气凝成淡蓝屏障,可屏障边缘也在泛白——她咬着唇,额头沁出汗。
陈峰的手按在锅沿上。星陨锅烫得惊人,却不像要灼伤人,倒像在往他掌心里灌温水。他忽然想起父亲说过的话:"这锅有灵,护着该护的人。"
光雾炸了。
陈峰被气浪掀得踉跄,可等他站稳,发现自己半点没伤着。再看苏清雪,她的剑气屏障已经碎了,人却好好站着,斗篷被撕了道口子,露出里面月白的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惊讶——是那枚淡金印记在护着他们。
星能暴走的浪潮裹着碎光涌进锅里。陈峰盯着汤面,气泡不再是普通的白,泛着细碎的金芒。他舀起一勺汤,凑到嘴边尝——舌尖先尝到股焦糊味,像烧红的铁,接着是辣,从喉咙直窜到天灵盖,最后余下丝清甜,像刚摘的野山椒。
"火属性。"他脱口而出。
背后传来纸页翻动的声响。陈峰转身,见布包里的绢帛正飘在空中,《星鉴》篇的字迹浮现在帛上,金光大盛。绢帛晃了晃,"刷"地贴在星陨锅沿,那些字就顺着锅壁往下爬,像活了的蚯蚓。
苏清雪走过来,伸手碰了碰绢帛,又缩回手:"烫的。"她望着汤里的金芒,"你刚说火属性?"
"嗯。"陈峰又尝了口汤,这次更清楚了,"像被太阳晒过的石头,烫得扎实。"他想起以前尝过的星能,有的黏糊糊像浆糊,有的凉丝丝像井水,可从没有这么分明的——《星鉴》残卷果然管用。
星能潮汐渐渐弱了。碎片上的细纹淡了些,陈峰摸了摸掌心,印记又浮出来,这次能看清纹路了:七颗小星围着颗大星,像北斗。
苏清雪蹲下身,用剑尖挑起块碎岩,岩面映出她的脸:"天枢盟半年派七拨人来,怕就是为这碎片。他们要的不是清剿邪族,是......"
"是星能。"陈峰搅了搅汤,热气裹着金芒往天上飘,"暴走的星能难吸收,可我这锅能化。他们没这本事,就只能等潮汐过了,捡漏剩下的星核。"
苏清雪把剑收回鞘里,金属相碰的轻响惊飞了几只星鸦:"那他们要是知道你能......"
"知道了又怎样?"陈峰把汤舀进陶碗,汤里的金芒还在闪,"我有锅,有《星鉴》,还有你。"
苏清雪没说话,伸手接过陶碗。汤刚入口,她的眼睛就亮了——气海里的星气旋突然转得快了些,像被风吹动的烛火。
日头西斜时,他们收拾东西往回走。陈峰把星门碎片揣进怀里,掌心的印记又隐了,可他知道,它还在。星陨锅搁在竹篓里,隔着棉套都能摸到微微的震颤,像在说:走罢,还有下一段路。
飞梭划破暮色时,陈峰望着窗外渐远的陨星海,忽然想起母亲床头的药碗。他摸了摸布包里的绢帛,又摸了摸怀里的碎片,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不是烫,是暖,是能把路照亮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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