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梭的影子掠过夜市老榆树时,陈峰正蹲在摊位前擦星陨锅。竹篓里的棉套还留着昨日的余温,锅身被擦得锃亮,映出他眉骨那道浅疤。苏清雪站在边上理牛骨,寒星剑的鞘尾扫过青石板,叮铃作响。
"阿峰!"
一声喊惊得星能灯晃了晃。几个搬运工跌跌撞撞冲过来,中间抬着个人——是王二。他浑身筛糠似的抖,胳膊上的淡银色星斑拧成乱麻,左脸的紫斑比前日更黑,像块化不开的墨。
陈峰猛地站起来,牛骨"当啷"掉在地上。苏清雪的手按上剑柄,剑穗子跟着颤:"怎么回事?"
"刚在货场搬星陨铁。"打头的搬运工喘着气,"王二刚扛起第三块,突然就喊疼,身上的星斑直抽抽。咱们不敢耽搁,赶紧往你这儿抬。"
陈峰蹲下去摸王二的手腕。脉跳得急,像敲鼓,皮肤下有暗青色的光在窜。他扯过《星鉴》残卷,凑到王二嘴边。残卷泛着淡金,凑近时突然抖了抖,陈峰舌尖尝到股腥味儿——是星能,裹着怨气,还有股子说不出的黏腻。
"锁魂星能。"陈峰咬牙,"《星鉴》说的,天枢盟的邪门玩意儿。"
苏清雪的剑"嗡"地出鞘半寸。她蹲下来,剑尖轻轻划过王二左臂。寒星剑气裹着白霜渗进皮肤,王二突然闷哼一声,一块黑玉般的东西"啪"地掉在青石板上。
是星核。表面凝着层暗血,仔细看能瞧见刻着的暗纹——七颗星连成勺状,中间两个小字:"血炼"。
"天枢盟的标记。"苏清雪用剑尖拨了拨星核,"我在苏家密卷里见过。"
王二突然呕出口黑血。陈峰忙用布巾擦他嘴角,血里混着细碎的星芒,跟前日夜市暴走时伤者吐的一模一样。他心里"咯噔"一下——第三起了,前两回是星能灯炸了,这回轮到搬运工。
"血炼是禁术。"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吴伯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手里拎着盏星能灯,灯芯跳着幽蓝的光。他弯腰捡起星核,指腹蹭过暗纹,指甲盖都泛了白:"把武者的怨气淬进星核里,星能更纯,可吸多了......"他抬头看陈峰,"会暴走。"
陈峰想起昨日在陨星海捡的星门碎片。碎片上的印记还在掌心发烫,跟这星核上的暗纹,像极了一个模子刻的。他捏紧《星鉴》,残卷在指缝里发烫:"他们拿带血的星陨铁往夜市送?"
"可不是。"吴伯把星核塞进怀里,"暴走的星能乱成一团,他们趁机收摊、抢地儿,垄断星能生意。王二这是搬了带血的星陨铁,怨气卡在星窍里,要不逼出来......"他没往下说,可陈峰看见王二的星斑又扭曲了些,像要裂开。
苏清雪的剑彻底出鞘。寒星剑映着星能灯的光,剑身浮起层薄霜:"作坊在哪儿?"
"陨星海边上。"吴伯摸出块旧手帕,给王二垫在脑后,"前儿个阿三瞧见有星捕押着人往那边去,扛的铁箱子跟这星核一个味儿。"
陈峰攥紧星陨锅的把手。锅身微微发烫,像在应和他心跳。他看了眼王二扭曲的星斑,又看了看苏清雪手里的剑,喉咙发紧:"得去查查。"
"我跟你去。"苏清雪把剑收回鞘里,剑鸣混着夜市的人声,像根绷紧的弦,"明儿夜里,等星能潮汐过了。"
吴伯拍了拍陈峰的肩。他少两根手指的手粗糙得很,按在陈峰后颈,像压了块热炭:"夜市盟的人明儿起轮班守摊位。你们去查作坊,王二我看着,《星鉴》里的法子我懂,先给他压着星能。"
王二突然攥住陈峰的手腕。他的手烫得惊人,指甲几乎掐进陈峰肉里:"阿峰,我不想爆体......"
"不会的。"陈峰反握住他的手,"等我回来,给你熬锅汤。"
星能灯的光落下来,照在王二扭曲的星斑上。陈峰看见有淡银色的光从斑里渗出来,细得像丝,却亮得扎眼——那是前日他用牛杂汤帮王二突破时,星斑里浮起的光。现在虽被黑紫裹着,到底没灭。
夜市的人声渐起。卖星草的张婶挑着担子经过,跟吴伯打了个招呼;修星能灯的李老头蹲在边上敲铜片,叮当声混着王二的呻吟,在老榆树下荡开。陈峰摸了摸怀里的星门碎片,又摸了摸布包里母亲的药碗,突然觉得手里的星陨锅重了些——不是沉,是暖,像揣着团烧不熄的火。
苏清雪扯了扯他衣角:"先给王二灌碗汤。"
陈峰应了声,转身往灶里添柴。星陨锅架在火上,牛骨"咕嘟咕嘟"翻着泡,热气裹着金芒往天上飘。他舀了碗汤,吹凉了喂给王二。汤刚入口,王二的星斑突然颤了颤,那丝淡银的光更亮了些,像要挣开黑紫的壳。
"别急。"陈峰轻声说,"慢慢来。"
天快黑时,吴伯让人把王二抬去了夜市盟的屋子。苏清雪蹲在摊位前擦剑,剑身映着将落的日头,泛着血似的红。陈峰蹲在她边上,盯着青石板上那滩王二呕的黑血,血里的星芒还在闪,像极了天枢盟星核上的暗纹。
"他们不会罢休的。"苏清雪突然说。
"我知道。"陈峰摸出《星鉴》残卷,残卷上的字在暮色里泛着金光,"可我们也没打算退。"
星陨锅在灶上"噗"地响了声。陈峰站起来添柴,火光映得他眼睛发亮。老榆树上的星鸦扑棱棱飞走,掠过夜市的屋檐,往陨星海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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