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落得早,秋末的风裹着煤渣打在脸上,生疼。陈峰蹲在摊位后擦星陨锅,锅底那道裂痕在暮色里泛着幽光——吴伯说这是当年陈远山用星渊武典刻的星阵,能引星能入汤。苏清雪抱臂站在边上,寒星剑的剑穗被风吹得直晃:“汤斗前得去血炼作坊。那地方不端,暴走星能的根儿在里头。”
陈峰抹锅的手顿了顿。母亲喝了半月汤,气海处的青斑浅了些,可他总梦见吴伯临终前的血手——那半块星卫玉牌还在他怀里,硌得慌。“后半夜去。”他把锅收进木柜,“通风口窄,我爬得快。”
月亮刚爬上屋檐角,两人就摸去了夜市后巷。墙根下有个半人高的窟窿,陈峰记得上次来,苏清雪的剑尖挑开了管道内壁的暗紫淤块——和汤里化掉的星能一个味儿。他蹲下来,掌心贴在砖墙上,能摸到里头星星点点的刺痛,像被人攥着心脏揉。“血炼星能。”苏清雪凑过来,声音压得低,“锁着怨气。”
陈峰先钻进去。管道里潮得很,霉味混着铁锈味直往鼻子里钻。爬了十来步,前头漏进点光,是通风口的铁栅栏。他掏出怀里的星陨锅,锅底裂痕对着栅栏缝儿一贴——吴伯说这锅能吸星能,没想到还能融铁。“滋啦”一声,栅栏熔出个洞,陈峰挤了进去。
暗室比他想的大。头顶悬着几盏星能灯,照得四壁青灰。靠墙摆着十多张铁架床,床上捆着人——都是锻体境的,身上星斑淡得快没了,手腕脚腕勒着黑铁链,链上爬满暗红纹路,正往他们身体里钻。“星能锁链。”苏清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抽星能的。”
陈峰喉头发紧。离他最近的床板上,个半大孩子正抖,嘴唇咬破了,血滴在链上,链纹更红了。他伸手去摸锁链,刚碰到就被烫得缩回来——那链上的星能带着刺,扎得指尖发麻。“看那。”苏清雪拽他胳膊,指向墙角的木案。案上堆着些暗紫色石头,每块上都刻着“天枢·血炼”四个小字,字缝里渗着黑血。
“带血星核。”陈峰想起吴伯说的“走火入魔”,胃里翻涌。正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猛回头,见个瘦高个扶着墙挪过来,左小腿绑着渗血的白毛巾,脸上堆着笑:“两位...是来救我们的?”
陈峰盯着那人眉骨的朱砂痣——周林。他之前在汤摊蹲了半月,装成瘸腿老客,没想到在这儿碰着。“装得像。”苏清雪冷笑,寒星剑“嗡”地出鞘,剑光掠过周林小腿。白毛巾飞起来,底下露出条泛青的锁链,链环上刻着七星纹——天枢盟星捕的标记。
周林的脸霎时阴了。他猛扑过来,右手掐向陈峰咽喉,左手却摸向腰间。苏清雪剑花一转,剑脊拍在他腕上,“当啷”一声,把个小瓶砸在地上。黑雾腾起,陈峰呛得咳嗽,再睁眼时,周林已退到墙角,手里多了把星能短刃,刃尖滴着紫血。
“聪明。”周林舔了舔嘴唇,“知道查作坊。可你们来得太晚了——汤斗明日正午,铁勺王的汤早备好了。等你们的破汤被评下去,这夜市...”他盯着陈峰怀里的星陨锅,“这锅,就是天枢的了。”
陈峰摸了摸腰间的星陨锅。锅底的裂痕突然发烫,像有活物在爬。他想起母亲气海里那点淡青的光,想起吴伯说的“星卫的汤养人”。“你错了。”他抬头,眼里有星子在跳,“汤斗不是比谁的星能多,是比谁的汤...熬得透。”
苏清雪的剑又进了三分。周林额角冒汗,短刃在手里直颤。暗室里,被锁的武者突然动了——他们身上的星斑慢慢亮起来,锁链上的红纹淡了些,像被什么东西融了。陈峰回头,见星陨锅的裂痕正往外渗光,淡淡的,却把整间暗室照得清亮。
“走。”苏清雪拽他,“带这些人出去。周林,你跑不了。”
周林突然怪笑,反手把短刃扎进自己大腿。黑血溅在星能灯上,灯“啪”地灭了。陈峰扑过去,只抓到把碎布。通风口的风灌进来,卷着周林的笑声散了:“汤斗...等着瞧!”
苏清雪点着星能灯,光照在墙角的带血星核上。陈峰蹲下来,捡了块在手里。那星能的刺味儿淡了,混着点甜,像他熬的牛杂汤。他把星核揣进兜里——明天汤斗,得让天枢盟看看,星卫的汤,能化怨气,能养人心。
被锁的武者们开始解锁链。最边上的孩子揉着腕子,抬头冲陈峰笑:“哥,你熬的汤,香。”
陈峰鼻子酸了。他帮孩子解开最后道链,转头对苏清雪说:“把他们送去夜市盟。吴伯的人该到了。”
苏清雪点头,扶着孩子们往外走。暗室的门“吱呀”开了条缝,月光漏进来,照在陈峰怀里的星卫玉牌上。玉牌泛着暖光,和星陨锅的裂痕呼应着,像两簇要烧起来的火。
后半夜的风还凉,可陈峰觉得身上热。他摸了摸兜里的带血星核,又摸了摸星陨锅——明天汤斗,这锅要熬的,不只是牛杂,是被天枢压了太久的,底层武者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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