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亮,陈峰的煤炉就着了。蓝焰舔着星陨锅,锅底的北斗纹在晨雾里忽明忽暗——昨夜从地道带回来的星阵残图,被他用木炭描在锅沿,像条盘着的蛇。
"阿峰,灶上的姜切细些。"陈素兰端着青瓷碗进来,蓝布袖套洗得发白,袖口沾着点粥渍。她弯腰时,陈峰瞥见围裙夹层鼓起一块——是那半片星卫玉牌,跟怀里吴伯给的凑成了整。
苏清雪靠在门框上,寒星剑垂在身侧。剑穗突然绷直,扫过陈峰手背:"星草要放了。"她递来个青布包,里面蜷着株草,叶子上凝着星斑,像撒了把碎银。
陈峰捏起星草,指甲盖大的叶片在指缝间发烫。这是苏清雪半夜去黑市淘的,说能补星能枯竭症。他又捞起条火鳞鱼,鳞甲泛红,尾鳍还在扑腾——李守真血书里提过,火属性星材配星阵,能引星能走正经脉。
"妈,您坐这儿。"陈峰拉过条矮凳,扶陈素兰坐下。锅开了,牛骨汤滚着白泡,他先撒星草,再扔火鳞鱼,最后把星阵残图往锅上一贴。星陨锅嗡地响了声,锅底的纹络突然亮起来,像被谁点了盏灯。
苏清雪的剑穗开始打旋儿。她抽出半寸剑身,寒光里浮起淡青色纹路:"星阵活了。"陈峰凑过去看,汤里的气泡正顺着残图轨迹转圈,像群跟着哨子跑的鸭子。
陈素兰伸手摸锅沿,被烫得缩回来:"今儿的汤...热得不一样。"她盯着汤面,眼里浮起层雾——十年前她还是凝气境武者时,看星能就是这副模样。
"喝口试试?"陈峰盛了碗,吹凉了递过去。陈素兰捧碗的手在抖,碗沿碰着嘴唇,突然"啊"了声。
陈峰心一紧。可母亲没皱眉,反而笑了:"甜的。"她舔了舔嘴角,"像小时候你爹熬的,甜丝丝的,顺着喉咙往肚子里钻。"
苏清雪的剑突然全出鞘了。寒光裹住陈素兰,剑身上的纹路连成网,罩住她的丹田:"看气海!"
陈峰凑过去。陈素兰的领口敞着,锁骨下的皮肤泛出淡青——那是气海的位置。十年前她为救摔下楼梯的陈峰,强行催发星能护他,气海炸了,从此再没亮过。此刻那片青斑正往外渗光,像块被捂暖的玉。
"热...往骨头缝里钻。"陈素兰摸着心口,"阿峰,我好像...能感觉到星能了。"她抬头看屋顶,"上边有片云,云里藏着星子,凉丝丝的,在往汤里掉。"
陈峰的眼眶酸了。十年前他跪在医院,听医生说"气海碎了,星能枯竭症没法治",母亲却握着他的手说"妈给你熬汤,汤比药甜"。现在这双手还在抖,可眼里有了光,像他小时候偷跑出去玩,回来时母亲在门口等,眼里也是这样的光。
苏清雪的剑尖轻颤,在陈素兰腕间划出道银线。"星流轨迹。"她低声说,"《星鉴》里写过,星能该顺着手太阴肺经走,再通任脉。你看——"她指尖点向陈素兰肘弯,"汤里的星能正沿着这条线爬,在补断裂的经脉。"
陈素兰的手突然抓住陈峰。她的掌心不再是十年如一日的凉,有了温度:"阿峰,你爹的汤...是不是也这样?"
陈峰喉咙发紧。他想起地道里吴伯说的"你爹刻的阵",想起围裙夹层里拼合的玉牌,想起昨夜汤里七粒油花排的北斗。"是。"他说,"爹的汤,养人。"
苏清雪收了剑,剑穗软软垂着。她蹲下来,握住陈素兰另一只手:"伯母,这汤能养气海。您每天喝一碗,三个月后...说不定能再引星能。"
陈素兰摸苏清雪的脸:"清雪这手凉的,像我家阿峰小时候偷喝冰水。"她转向陈峰,"汤斗的事,别分心。妈这病...有盼头了。"
陈峰把煤炉的风门调小些。汤面上的星阵光慢慢暗了,可锅里的星能还在滚,像团揉不碎的雾。他想起吴伯说"汤要熬透",想起李守真说"星卫的汤养人",想起母亲气海里那点淡青的光——明天汤斗,他要让天枢盟看看,星卫的汤,熬的不只是牛杂,是人心。
"再盛碗。"陈素兰把空碗递过来,"这汤...我喝不够。"
苏清雪笑了,帮着盛汤。晨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星陨锅上,照在陈素兰泛青的气海位置,照在三个凑在一起的影子上。风掀开窗纸,卷进点灶灰,落在汤里,融成颗小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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