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裹着潮气漫过货仓时,陈峰正蹲在草堆边系护膝。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碎草叶上的露水沾湿了裤脚,凉得他后颈发紧。昨夜老队长脚边的血渍还凝着,像块暗红的痂,粘在枯黄的草茎间。
"峰子,看看这个。"苏清雪的声音从帐篷里飘出来。她捏着件深灰防护服,指尖正戳着内衬一道极细的针脚——那里嵌着粒豆大的晶体,泛着妖异的紫芒。
陈峰凑过去,喉结动了动。《星鉴》残卷在怀里发烫,他摸出那卷泛黄的绢帛,残页上"血炼"二字突然泛起红光。"天枢盟的追踪星晶。"他咬着牙,指甲掐进掌心,"用武者精血温养过的,能追着星能味儿跑二十里。"
苏清雪的眉峰拧成刀。她抽出寒星剑,剑尖轻轻点在晶体上,却见那光突然暴涨,竟要往布帛里钻。陈峰忙把《星鉴》按上去,绢帛上腾起金芒,滋滋两声,晶体便化了团黑烟,在半空散成星屑。
"该走了。"苏清雪把防护服团成一团,扔进篝火。火星子噼啪炸响,烧出股焦臭的血味。
帐篷外传来咳嗽声。老队长佝偻着背站在晨光里,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皮纸。他眼窝青得像块瘀,左手背有道新伤,血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淌。"沿暗紫色星流走。"他压低声音,把皮纸塞进陈峰掌心,"潮汐区前有雷暴带,绕半里地。"
陈峰展开皮纸,见上面歪歪扭扭画着几道星轨,暗紫色的线在中间打了个结。他抬头要问,老队长却别过脸去,用袖口蹭了蹭嘴角——那里沾着丝血沫。
"陈兄弟要走?"商队二副的声音从货仓那头飘来。他依旧戴着青铜眼罩,左手指节的焦黑在晨雾里格外刺眼,身后跟着七八个护卫,腰上的星能刀鞘碰得叮当响。
苏清雪挡在陈峰身前。寒星剑嗡地轻鸣,剑鞘滑出三寸,冷光割得二副眉角一跳。"二副这是......"她尾音拖着刺,像根没拔干净的针。
二副赔着笑,手却往怀里摸。苏清雪手腕一翻,剑风"嗤"地割断他右袖口——半张染血的帛书飘下来,"格杀"二字被血浸透,赫然是周林的私印。
"误会!"二副猛地弯腰去捡,青铜眼罩滑下来半寸,露出底下猩红的眼白,"这是......"
"闭嘴。"苏清雪脚尖碾住帛书,寒星剑往前又送了半寸,剑尖几乎要戳进二副喉结,"天枢盟的狗,也配说误会?"
陈峰攥紧老队长给的皮纸。远处传来信鸽的扑棱声,他抬头望去,云层里那线黑影还在往青河市飞。老队长不知何时挪到了鸽笼边,正用染血的手拔鸽毛,血滴在笼底的草上,和昨夜的血渍连成片。
"清雪。"陈峰扯了扯她衣袖。苏清雪收剑入鞘,靴底碾得帛书碎成几瓣。二副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装水的瓦罐,水混着血,在地上淌成条暗红的溪。
"走。"陈峰把星图残页塞进怀里,那分量比昨夜更沉。苏清雪抄起背包,发梢扫过他手背——是他们约好的暗号:警惕。
商队的帐篷在身后渐渐模糊。陈峰回头望了眼,老队长还站在鸽笼旁,佝偻的背像座塌了半边的山。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腰间半截带血的布带,血正顺着裤管往下滴,在地上洇出个暗红的圆。
"那老东西......"苏清雪压低声音。
"他给的星图是对的。"陈峰摸了摸《星鉴》,残卷上"守"字还泛着微光,"血炼星晶不是他放的。"
山风卷着碎草从脚边掠过。陈峰望着前方星能紊乱带翻涌的紫雾,怀里的星图残页被体温焐得发烫。暗紫色的星流在皮纸上浮动,像条藏在雾里的蛇,正往潮汐区的方向游去。
商队二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混着风,断断续续:"追......别让......跑了......"陈峰攥紧汤勺,金属的凉意顺着掌心往上爬。苏清雪的手按在剑柄上,指节泛着青白。
晨光漫过山尖时,两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两把插在地上的刀。星能紊乱带的紫雾里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像是谁在云里磨剑。陈峰摸了摸怀里的《星鉴》和星图残页,只觉这分量重得慌,压得后颈的汗顺着衣领往下淌。
"走快点。"苏清雪说。她的声音裹着剑刃的冷,在风里碎成星屑。陈峰应了声,脚下的碎草发出沙沙的响,混着远处乌鸦的哑鸣,像极了母亲病榻前,铜盆里药渣子翻涌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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