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卷着汤香往虚海去时,陈峰的脚步刚跨过坑边碎石。星陨锅的铁沿压得锁骨生疼,他却走得稳,脊梁直得像把立着的刀。苏清雪的寒星剑鞘蹭过他手背,凉意渗进皮肤——那是她习惯性按剑的动作。星影落在最后,斗篷下摆扫过方才玉牌躺过的土,那里还留着淡淡金印,像块被阳光晒过的胎记。
变故起得突然。本是顺着虚海方向吹的风,忽而就转了向。陈峰的鼻尖先触到异样——甜腥的汤香里,混进股烂鱼肠似的腐味。他脚步微顿,抬头时,三块黑黢黢的石头正从坑沿上方砸下来。
"星晶!"苏清雪低喝。她的寒星剑已出鞘三寸,剑光映得碎石棱棱发白。陈峰反应更快,单手托住星陨锅往旁一偏,铁锅撞在坑壁凸起的岩块上,"当"的一声响。那三块星晶却没砸中锅,反在半空炸开,黑雾裹着暗红丝缕,像团发了霉的棉花,直往星陨锅的木盖缝里钻。
"污染星晶!"星影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她的手探进斗篷,星卫罗盘"嗡"地弹出来,"守"字纹突然亮成金红。陈峰看见银雾从罗盘里涌出来,撞向那团黑雾,像把无形的刀,"嗤啦"一声就割开道口子。黑雾散了大半,余下的却粘在星陨锅沿,滋滋冒着青烟。
陈峰把锅往地上一放,木盖掀开条缝。汤面原本浮着的金红斑纹,此刻正往中间缩,像群受了惊的鱼。他摸出怀里的《星渊武典·星鉴》残卷,指尖刚碰到泛黄的纸页,残卷就自己展开了。暗纹在纸上游动,最后凝出两个小字:"血炼"。
"天枢盟的烙痕。"陈峰的喉结动了动。他捡起块未炸的星晶,表面阴文在残卷光里泛着暗红——七道细痕绕着"天枢"二字,像七把小勺子。星影走过来,指尖在阴文上轻轻一擦,指腹立刻起了层白泡,"带血的星能,用活人怨气炼的。"她的声音更冷了。
虚海方向传来低笑。那笑声像块生锈的铁片,刮得人耳膜生疼。陈峰抬头,看见虚海紫芒里浮着个影子——两米来高,皮肤暗紫,左眼是个黑窟窿,正往外渗着黑血似的星能。右手的骨刃嵌着块猩红结晶,在风里晃出残影。
"星卫的小崽子。"暗蚀的声音从窟窿里冒出来,带着股腐肉发酵的腥气,"你那锅能熬软星能?我倒要看看,能不能熬化我的蚀星瘴。"他抬手一挥,黑紫色的星能锁链从虚海深处窜出来,缠向陈峰的脚踝。
苏清雪的寒星剑完全出鞘了。剑脊的"星卫"古篆突然亮起来,空中浮起七颗淡蓝星子,正是北斗的形状。她手腕一抖,剑光裹着星子劈向锁链。锁链被劈中处冒起青烟,却仍死死缠着陈峰。陈峰感觉脚踝像泡在滚油里,皮肤下的血管突突跳着疼。他咬着牙,另一只手按在星陨锅沿上——汤里的星能顺着掌心往血管里钻,凉丝丝的,压下了几分灼痛。
"清雪!"陈峰喊。苏清雪的剑尖突然颤了颤,七颗星子猛地亮了十倍。剑光划破空气的声音像根细针,直接扎进暗蚀的窟窿眼。锁链"啪"地断成两截,掉在地上滋滋腐蚀着碎石。暗蚀的影子晃了晃,虚海紫芒突然浓了,把他整个人都吞了进去。
陈峰蹲下身,揉着发疼的脚踝。星陨锅的汤香又散了出来,混着虚海的风,把腐味冲得淡了些。苏清雪收剑入鞘,剑脊的古篆渐渐暗下去,可那七颗星子还在她头顶转,像串没吹灭的灯。星影捡起块炸碎的星晶,放进罗盘的凹槽里,银雾又涌出来,在半空画出道弧线,指向虚海更深处。
"他还会来。"星影说。她的斗篷被风吹得猎猎响,"蚀星者的性子,吃了亏是要记仇的。"
陈峰把星陨锅重新扛上肩。锅沿硌着锁骨的地方,已经红了片。他望着虚海的紫芒,那里还留着暗蚀刚才站过的影子,模模糊糊的,像团没擦干净的墨。"那就让他来。"他说,声音轻,却像块砸在青石板上的砖,"我这锅,熬得化星能,熬得化锁链,自然也熬得化他的蚀星瘴。"
苏清雪伸手帮他理了理被锅带扯乱的衣领。她的手指触到他颈侧的星斑,凉丝丝的,像片落进衣领的雪。"走。"她说,"先把汤带回去。母亲该等急了。"
星影的罗盘突然转了起来,"守"字纹指向虚海深处。陈峰迈出第一步时,听见背后传来细微的"咔"一声——是方才被锁链腐蚀的碎石裂开了,露出里面泛着银光的星尘。他没回头,只是把星陨锅又往上托了托。汤香裹着星能,在风里散成条淡白的路,直通向虚海的紫芒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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