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巷的青石板合得严实,像块浸了夜露的老豆腐。王二担着空扁担往陈峰家赶,棉袄里的玉牌跳得更急,撞得肋骨生疼。他摸了摸怀里,那"勇"字刻痕硌着掌心,想起陈峰熬汤时星陨锅里翻涌的银浪——许是该把这物件送过去。
陈峰掀门帘时,灶上的星陨锅还温着。母亲陈素兰正踮脚够梁上的酱菜坛,蓝布袖套滑到肘弯,右手旧伤处泛着青白。他刚要喊"妈我回来了",却见她突然踉跄两步,扶住灶台直咳嗽。
"素兰婶?"陈峰冲过去,伸手托住她后背。这一扶才觉出不对——母亲的背薄得像片风干的菜叶,从前总裹着的暖意全散了,只剩冰渣子似的凉。
陈素兰捂嘴的手慢慢松开,指缝间渗着暗紫色血沫。血珠顺着指节往下淌,滴在蓝布袖套上,像朵开败的堇花。
"峰子..."她声音发颤,"许是今早熬粥时...呛了星灰。"
陈峰喉结动了动。他见过太多星能暴走的伤——武者经脉崩裂吐的是赤红血,星能枯竭症咳的是淡粉沫。这暗紫...他猛地掀开案板下的破木箱,摸出卷着粗布的《星鉴》残卷。
残卷展开时泛着冷光。陈峰捏着血沫浸透的布角,按在"星能辨识纹"上。绢帛突然震颤,细密的紫纹顺着纹路爬开,最中央显露出枚半隐半现的木叶草纹——正是贪狼使的星能印记。
"蚀命咒..."他指尖发颤。三个月前夜市老周头暴毙时,星鉴也显过这纹路。当时他只当是偶然,此刻再看母亲蜡黄的脸,后颈冷汗浸透了衣领。
"峰子?"陈素兰伸手去摸他的脸,"莫慌...妈就是...有点累。"
陈峰抓住那只手。母亲的掌心全是薄茧,从前总焐着他冻红的耳朵,此刻却冰得像块浸在雪水的石头。他盯着她腕间若隐若现的青紫色咒纹,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小陈!"王二的大嗓门撞进来,"快开...咳,我带东西来了!"
门闩刚拉开,王二就挤了进来。他棉袄前襟敞着,"勇"字玉牌用草绳拴着吊在脖子上,此刻正泛着幽银的光。陈峰刚伸手去接,玉牌突然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炭。
"嘶——"他缩回手又往前探。这次玉牌不再灼人,反而顺着掌心的纹路爬起银线,从指根漫到腕间,最后没入袖口。陈峰只觉体内星宫猛地一震,沉睡多时的星卫血脉像被人泼了滚水,从丹田往四肢百骸窜。
王二凑过来看:"我在后巷挖这玉牌时,你家剩汤泼在锁孔里,那青铜锁'咔'就开了。许是...和你那口锅有干系?"
陈峰没答话。他盯着母亲腕间的咒纹,又看看掌心里还在发烫的玉牌。星鉴残卷不知何时滑落在地,绢帛上的紫纹还在跳动,与玉牌的银芒缠成乱麻。
"妈。"他蹲下来,把母亲的手按在玉牌上,"您试试。"
陈素兰的指尖刚触到玉牌,银芒突然大盛。那暗紫咒纹像见了天敌,滋滋冒着青烟往后缩。她突然轻喘一声:"暖...这东西...像你爹当年挂在脖子上的..."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陈峰猛地抬头,星宫域瞬间展开,厨房内的星能浓度陡增一倍。王二抄起门后的扁担,盯着窗纸上晃动的人影。
陈素兰却笑了,用没受伤的左手摸他的发顶:"峰子,别怕。当年你爹也是这样...抱着块玉牌冲进星门碎片堆。"她的声音轻得像片云,"他说过...星卫的血,烫得能化咒。"
玉牌在陈峰掌心跳得更急了。窗外的人影晃了晃,终究没敢进来。灶上的星陨锅"咕嘟"响了一声,混着夜风吹进来的腥气,漫出股带着星芒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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