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坠进青河市西边的楼群时,陈峰把最后一碗牛杂汤推给老主顾。汤勺碰在粗陶碗沿,叮当响得人心慌。赵三缩在摊位后擦桌子,裹着染血绷带的腰腹随着动作抽了抽——巨门宫星窍还泛着微光,像颗嵌在肉里的小星子。
"收摊。"陈峰抹了把额头的汗,星陨锅在脚边嗡鸣。苏清雪不知何时立在阴影里,月白武服沾着晨火的焦痕,手里攥着块暗紫色结晶——是今早从废墟里捡的。
夜市盟密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霉味混着旧纸的气息涌出来,吴伯举着油灯立在门后,半张脸隐在阴影里:"那东西,该看了。"
陈峰把玉牌匣搁在石桌上。匣盖掀开时,第七块"忠"字玉牌腾起金雾,在李守真的血炼密讯上绕了三圈。密讯是块染血的绢布,边角焦黑,字迹却清得很:"血炼星能起于阴脉,聚于废铁厂北墙下三寸。"
"《星鉴》。"苏清雪递过残卷。陈峰翻开,泛黄的纸页突然泛起青光,笔尖似被线牵着,在绢布上划出条弯曲的线——线尾停在"废铁厂北墙下三寸",墨迹渗进绢布,洇出团暗紫。
"和这结晶同源。"苏清雪捏着结晶凑近油灯,紫色里浮出血锈似的纹路,"前儿夜市暴乱,王二身上的焦痕,赵三肚子里的淤斑,都是这味儿。"
赵三摸了摸腰腹的绷带,伤口处的热意顺着指缝往外冒:"方才擦桌子,碰着墙根的土,腥得慌。"
陈峰的手指沿着《星鉴》划出的线摩挲。绢布粗糙,硌得指腹生疼。李守真的字突然在眼前晃起来——那年他蹲在摊位前喝牛杂汤,汤勺敲着碗说"小峰,有些火,得烧到根上",汤汽模糊了他眼角的疤。
"通风口。"苏清雪突然开口。她从袖中抖出截铁丝,尖端沾着黑泥,"今早救火时扒开的通风口,墙缝里刮下来的。"她把黑泥抹在结晶上,紫与黑绞成团,像团化不开的血。
吴伯的油灯晃了晃。他伸手按住陈峰的手背,掌心的老茧蹭得人痒:"那地儿我熟。十年前收摊,见几个星捕押着人往里走,哭喊声能穿三条街。"他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刀身泛着幽蓝,"星陨铁打的,当年守星门时,老陈头(陈峰父亲)送我的。"
匕首搁在石桌上,映得玉牌的金光都暗了暗。陈峰伸手去碰,刀身突然震了震,像在回应他掌心里星陨锅的热。
"子时。"苏清雪把寒星剑往桌上一竖,剑鸣划破密室的闷,"月到废铁厂烟囱顶那会儿,守卫换班,星能潮汐刚过。"她望向赵三,"巨门宫的星窍,能压暗属性星能吧?"
赵三扯了扯嘴角,伤口扯得他龇牙:"前儿老金的锁链,不就被压得直冒青烟?"
吴伯摸出烟袋,火折子"噗"地亮了:"我守着夜市盟,若有动静,让牛大壮带几个搬运工堵门。"他吸了口烟,火星子在暗里明灭,"当年星陨之战,我们没护住星门;今儿护这孩子......"他咳了两声,烟袋在石桌上磕得咚咚响,"总得护个周全。"
陈峰攥紧匕首。星陨锅在背上发烫,热度顺着脊梁骨往上窜,烫得眼眶发酸。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在玉牌上,照在《星鉴》的线痕上,照在每个人绷紧的脸上——像把刀,划开黑夜里的雾。
"子时。"他说。声音撞在石墙上,又弹回来,撞得人心里发颤,"废铁厂北墙下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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