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雾漫过残墙时,陈峰正蹲在瓦砾堆旁。母亲的手还温着,搭在他后颈,像小时候他偷掀汤锅盖,她总这样按着他——那时汤里飘的是八角香,如今汤雾里浮着星能的银亮,把断梁上的"天枢"二字都浸得发虚。
"阿峰。"苏清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月白武服扫过满地碎砖。她腰间的寒星剑没入剑鞘,剑脊"破邪"二字却泛着青白,像沾了层霜。陈峰抬头,见她身后跟着七八个灰布短打的汉子,袖口都别着星渊武典残卷的暗纹——是天枢盟倒戈的分堂成员。
"他们说地牢暗室还剩半箱星核。"苏清雪递过个巴掌大的铜匣,匣盖内侧刻着扭曲的星阵,"铁叔说这是周正豪藏私用的'锁灵阵',得用木属性星能解。"
陈峰接过铜匣,指尖刚触到阵纹,星陨锅突然在腰间发烫。他摸出《星鉴》残卷,泛黄的纸页无风自动,边缘的红纹"唰"地窜起半寸——这是带血星能的征兆。抬头时,正见铁勺王蹲在十步外的主殿废墟前,左手按在地砖上,虎口的焦痕泛着青,那是木属性星能运转的光。
"铁叔!"陈峰喊了声,把铜匣塞给苏清雪。他往主殿走,靴底碾碎块刻着"天枢"的瓦当,碎渣里泛出暗红——是凝固的血,混着星能的腥气。铁勺王没回头,只举起右手,三寸铁勺在砖缝里一撬,整块地砖"咔"地弹起来,露出下面巴掌大的凹槽。
"周正豪藏得倒严实。"铁勺王用勺柄拨了拨凹槽里的东西,陈峰凑近看,是块拳头大的星核,表面裹着紫斑,像腐烂的葡萄。《星鉴》残卷在他怀里震得厉害,红纹顺着袖口爬上手背,他想起母亲说过,这是星卫后裔怨气凝的"血炼星核"。
"小心。"苏清雪突然拽他胳膊。陈峰抬头,见个穿灰布工装的清理工正往这边挪,肩上搭着破麻袋,左手拎着锈铁锹。那人生得高大,帽檐压得低,只露出半张暗紫的脸——像被星能烧过的树皮。陈峰盯着他的左眼,那里本该有瞳仁的位置,却泛着空洞的黑,像嵌了颗未成型的星核。
"新来的?"苏清雪上前两步,寒星剑在鞘里轻响。清理工停住脚,铁锹往地上一杵,粗声粗气:"上头说主殿要清瓦砾,小的来领活。"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陈峰却听出尾音发颤——不是害怕,是兴奋,像饿了三天的狼见着肉。
铁勺王直起腰,木属性星能从虎口漫开,在废墟里织出层淡绿的光。"你腕子上的伤。"他盯着清理工右手,"星能灼烧的?"那只手背上有条焦黑的疤,从手腕爬到手背,形状像条扭曲的蛇——正是星能师被反噬的痕迹。清理工缩了缩手,帽檐又压下几分:"早年熬汤炸了锅,不值当提。"
陈峰没说话。他摸出铁勺敲了敲星陨锅,"当"的一声,汤雾突然变了味——不是寻常星能的甜,是股腐锈的苦,像血在星能里泡久了。《星鉴》残卷"哗啦"翻到最后一页,纸页上的紫斑突然活了,顺着他的指尖往清理工方向爬。
"退开。"陈峰把苏清雪往身后推,左手按在星陨锅上。星能从锅底涌上来,漫过他的胳膊,在掌心凝成团银亮的光。清理工的帽檐"刷"地掉下来,露出左眼的空洞星核,暗紫的鳞甲从脖颈爬上面颊,铁锹"当啷"落地,露出里面嵌着的邪族星能结晶——是暗蚀!
"血炼星核。"暗蚀咧嘴笑,声音像指甲刮玻璃,"十七个星卫的怨气,够我复活主星的。"他往主殿废墟扑,爪尖泛着黑,直取铁勺王脚下的凹槽。陈峰的星宫突然震起来,与界域星门的共鸣像滚沸的汤,他抬手一甩,星陨锅里的汤雾凝成网,兜头罩住暗蚀。
暗蚀被汤雾裹住,鳞甲上腾起青烟。他嘶叫着后退,爪尖在地上划出火星。陈峰摸出《星鉴》残卷,红纹已经爬到纸页边缘,直指暗蚀腰间的麻袋——那里鼓囊囊的,露出半截带紫斑的星核碎片。
"陆沉!"苏清雪突然喊。陈峰转头,见个穿暗青长袍的男人从断墙后闪出来,耳垂的星核耳钉泛着冷光——是天枢盟的星监陆沉。他手里捏着张传讯符,见陈峰望过来,转身就跑,却被苏清雪的寒星剑拦住去路,剑尖挑住他后领,像拎只死鸡。
"说。"苏清雪把剑压在陆沉喉结上,"暗蚀什么时候进的废墟?"陆沉抖得厉害,星核耳钉撞在下巴上,"三...三天前。周正豪藏血炼星核的位置,是我...是我告诉他的。"
陈峰没理陆沉。他望着暗蚀退到废墟边缘,麻袋里的星核碎片泛着幽光,与血炼星核的紫斑遥相呼应。星陨锅在腰间烫得厉害,他能感觉到,那是邪族星能与星卫封印在较劲——暗蚀要的不只是血炼星核,是用星卫的怨气破星门的封印。
"阿峰。"铁勺王蹲回凹槽边,把血炼星核收进怀里,"这东西得用木属性星能镇着,我先带回筹备处。"陈峰点头,目光没离开暗蚀。暗蚀盯着他,空洞的左眼突然亮了,像燃着团黑火,"星卫后裔?正好,你的血能让主星多活三天。"
苏清雪的剑又往前送了半寸,陆沉的喉结渗出血珠。陈峰却伸手按住她的手腕,"别急。"他望着暗蚀消失的方向,星宫与星门的共鸣里,有股新的热乎气儿涌上来——是底层武者的星斑光,从四面八方往废墟聚,像无数小汤勺,把邪族的暗星能往星陨锅里舀。
"走。"陈峰拍了拍腰间的星陨锅,汤雾重新漫开,裹住铁勺王怀里的血炼星核,裹住陆沉发抖的膝盖,裹住断梁上"天枢"二字的碎渣。苏清雪收了剑,月白武服扫过满地星斑,"筹备处的汤灶该支起来了。"她说,"得让那些倒戈的分堂看看,星能从来不是谁的私产。"
陈峰笑了。他搀起母亲的手,往废墟外走。背后传来铁勺王的哼声,是首老掉牙的汤匠调:"星能熬进汤里暖,哪管他天枢压破天..."汤雾跟着调子晃,把暗蚀留下的腐锈味都冲散了,只余下股淡淡的甜,像新收的牛骨,在滚水里慢慢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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