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将杨家小院染成一片金红。简陋的木桌上杯盘狼藉,一只土鸡只剩下了骨架,粗瓷碗里的野菜汤也见了底。杨母早已识趣地回避,留下三个少年围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
刘璟满足地拍了拍肚子,这顿农家饭虽然简单,却比他在现代吃过的任何大餐都香。他瞥了眼身旁的两人——高昂正用一根草茎剔牙,姿态随意却掩不住骨子里的贵气;杨忠则小心翼翼地啃着最后一块鸡脖子,生怕错过一丝肉星。三人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奇妙地和谐。
"高公子,刘大哥,"杨忠突然打破沉默,黝黑的脸上带着几分期待,"你们刚才说的那个'杠杆原理',能不能再讲讲?"
高昂也来了兴致,放下草茎:"对啊,还有你说的那个什么'抛物线',怎么就能算出箭能飞多远?"
刘璟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轻咳一声,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这些学问说来话长。不如我先给你们讲个故事?一个关于英雄豪杰、兄弟情义的故事..."
"什么故事?"两人异口同声地问,身体不约而同地向前倾。
"《三国演义》!"刘璟一拍大腿,声音抑扬顿挫,"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暮色渐浓,槐树下的声音却越发激昂。刘璟将桃园三结义、三英战吕布、千里走单骑等经典桥段娓娓道来,时而模仿关羽的威严,时而学张飞的粗犷,把两个古代少年听得如痴如醉。高昂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闪发亮,杨忠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错过一个字。
"...于是刘关张三人桃园结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刘璟以一句铿锵有力的誓言作结,然后意味深长地看着二人。
槐树上,一只知了突然鸣叫起来,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太精彩了!"高昂猛地站起身,激动得来回踱步,"大丈夫当如是也!"
杨忠也涨红了脸,拳头不自觉地攥紧:"要是能像他们那样轰轰烈烈活一场,死也值了!"
刘璟嘴角微微上扬。鱼儿上钩了。他故作随意地提议:"说起来,我们三个今日一见如故,不如...效仿刘关张桃园结义如何?"
话一出口,高昂的脚步突然停住了。他转过身,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这..."
刘璟立刻捕捉到这细微的变化。他叹了口气,佯装失落:"也是,高公子何等身份,怎会与我们这样的平民结拜..."
"我不是这个意思!"高昂果然中计,急得脸都红了,"我只是...只是..."他支吾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解释。
杨忠看看刘璟,又看看高昂,突然灵机一动:"我们杨家庄后面有片野菊花开得正好,不如就在菊花地里结义?"
"菊花地?"刘璟差点笑出声来,脑海中瞬间闪过"菊花三兄弟"这个充满恶趣味的称呼。但转念一想,在古代菊花可是高洁的象征,陶渊明还"采菊东篱下"呢。
"好!就菊花地!"高昂果然被带偏了注意力,兴奋地拍板,"我早就向往刘关张那样的兄弟情义了!"
说干就干。三人趁着最后的天光来到村后的菊花地。月光下,成片的野菊花随风摇曳,金黄的花瓣在银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苦香。杨忠不知从哪找来三根细竹当香,又用石头搭了个简易的香案。
刘璟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有些恍惚。几天前他还是个现代社会的小销售,如今却要在北魏的菊花地里与人结拜。命运之奇妙,莫过于此。
"来来来,按年龄排,我最大,自然是大哥。"高昂迫不及待地站到中间位置。
"慢着!"刘璟突然打断,一个箭步插到高昂前面,"我要当大哥!"
"什么?"高昂瞪大眼睛,"你看着比我还小两岁,凭什么当大哥?"
杨忠也小声嘀咕:"按年纪排,刘大哥你该是老二..."
"我组的局我当然要当老大!"刘璟叉着腰,理直气壮得仿佛在陈述宇宙真理,"这叫创始人特权,懂不懂?"
"创始人...什么?"高昂一脸茫然,但很快反应过来,"不行!我年纪最大,武艺最高,家世最好,理应当大哥!"
"我反对!"刘璟寸步不让。
"我也反对!"杨忠难得地和高昂站在了同一战线。
三人僵持不下,菊花地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夜风吹过,几片花瓣打着旋儿落在他们脚边。
突然,刘璟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乱蹬,活像个耍赖的孩子:"不同意我就不结拜了!你们自己玩去吧!"
高昂和杨忠面面相觑。他们哪见过这种阵仗?在北魏,男子汉大丈夫哪有这样撒泼打滚的?可偏偏刘璟做得如此自然,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你...你..."高昂指着刘璟,手指直哆嗦,"简直有辱斯文!"
"我不管!"刘璟继续打滚,故意扬起一片尘土,"不当大哥就不结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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