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方面依旧补给捉襟见肘:与英军这边“鸟枪换炮、兵强马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隆美尔的非洲军团和意大利“兄弟部队”,依旧在为那点可怜的油料和弹药发愁。地中海的海上运输线,被英国海军和空军(特别是从马耳他岛起飞的飞机)骚扰得是七零八落,十船物资能有三四船安全运到就不错了。隆美尔急得是天天给柏林和罗马发电报求援,措辞一次比一次恳切,估计连“亲爱的元首,行行好吧,再给点油吧,不然我的坦克就只能当固定炮台用了”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希特勒的注意力全在东线斯大林格勒那个“无底洞”上,墨索里尼呢,除了会吹牛和添乱,也指望不上他能干啥正经事。隆美尔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对面的英军一天比一天强大,自己这边却连坦克的油箱都加不满,心里那个苦啊,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精心构筑的防御工事和那些……嗯,聊胜于无的意大利“盟友”的阵地上。
战前准备:阿拉曼成“布雷海”
蒙哥马利可不是那种喜欢打“遭遇战”、靠“灵光一闪”取胜的将军。他信奉的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打无准备之仗”。在向上级(主要是丘吉尔)保证“给我足够的时间和物资,我一定能打败隆美尔”之后,他就开始在阿拉曼防线上,进行起了“愚公移山”式的、极其细致和艰苦的战前准备。
他制定的战役总计划,代号“捷号作战”意思是“轻盈的脚步”,也有人翻译成“轻足行动”,这名字听着倒是挺轻松,但打起来可一点也不轻松)。这个计划的核心思想,简单说就是:
正面强攻,吸引敌主力:在防线的北部,也就是靠近地中海的、德军防御相对坚固的地段,集中优势的步兵和炮兵,发动大规模的正面进攻,目标是吸引隆美尔的装甲主力(主要是德意志非洲军团的第15和第21装甲师)投入战斗,并将其死死地拖住。
南线佯攻,诱敌转移:在防线的南部,靠近卡塔拉洼地的区域,也发动一定规模的佯攻,制造假象,让隆美尔误以为英军的主攻方向在南边,从而诱使其将一部分预备队调往南方,进一步分散其兵力。
北线开辟通道,主力装甲突击部队穿插至后方:等北线的步兵在猛烈的炮火支援下,成功地在德军的雷区和防线上打开一个缺口之后,英军最精锐的装甲部队(主要是装备了“谢尔曼”坦克的第10装甲师等),就从这个缺口一跃而出,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一样,快速地穿插到德军的纵深地带,切断其后路,并从背后攻击那些被吸引到正面战场的德军装甲主力,最终将其分割包围,彻底歼灭。
为了实现这个作战计划,蒙哥马利指挥着英国第八集团军的数十万官兵,在阿拉曼防线上,展开了规模空前的“土木工程作业”。
夜间布雷,构筑壕沟:英军的工兵部队,利用夜色的掩护,在防线前沿和纵深地带,布设了数以十万计(有说超过五十万颗!)的反坦克地雷和反步兵地雷,形成了一条条犬牙交错、深不可测的“地雷带”。同时,他们还挖掘了数百公里长的交通壕、反坦克壕和各种防御工事,把整个阿拉曼防线打造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钢铁迷宫”。
重炮坦克集中,火力准备充足:蒙哥马利深知,要想突破德军坚固的防线,就必须拥有压倒性的火力优势。他将第八集团军几乎所有的重型火炮(包括25磅野战炮、中型榴弹炮等,总数超过一千门)都集中到了北线的预定突破地段,准备在进攻发起时,用最猛烈的炮火,为步兵和工兵扫清障碍。同时,他也将最精锐的装甲部队(特别是那些新锐的“谢尔曼”坦克)秘密地集结在后方,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而对面的隆美尔,也没闲着。他虽然兵力不足,补给困难,但他凭借着其丰富的作战经验和对沙漠地形的熟悉,也针锋相对地在阿拉曼防线上,构筑起了一道被称为“魔鬼花园”(由无数地雷、铁丝网、反坦克炮阵地和巧妙伪装的火力点组成的、纵深梯次配置的防御体系。他把德意志非洲军团的两个装甲师作为机动预备队,部署在防线的后方,准备随时支援任何可能被英军突破的地段。而那些战斗力相对较弱的意大利步兵师,则被他顶在了防线的最前沿,充当“炮灰”和“警戒哨”。
就在双方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战前准备,阿拉曼的沙漠上空充满了大战来临前的紧张和肃杀气氛的时候,隆美尔的身体,却在这个关键时刻,给他亮起了“红灯”。由于长期在北非沙漠那种酷热、缺水、卫生条件极差的环境中指挥作战,再加上精神压力巨大,休息严重不足,隆美尔的健康状况急剧恶化。他患上了严重的肝病和循环系统疾病,经常感到头晕、乏力、食欲不振,甚至一度因为病情加重,不得不暂时离开前线,返回德国进行治疗。虽然在阿拉曼战役爆发前夕,他抱病坚持返回了北非,重新坐镇指挥,但他那曾经像狐狸一样狡黠、像狮子一样凶猛的锐气,似乎也因为病痛的折磨,而消减了不少,脸上也增添了几分以往少见的疲惫和憔悴。这只曾经在沙漠里纵横驰骋、令人生畏的“沙漠之狐”,此刻,似乎也有些“英雄迟暮”的悲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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