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吴老弟，你觉得我会开玩笑吗？”
“但是，曹总呀，娱乐会所我可是没有干过呀！”我故意说。
“没干过怕什么？”曹万钢不以为然，仿佛隔空大手一挥，我好像透过电话看到了他的动作。
“谁天生就会？吴老弟不用谦虚了，你的能力我是亲身体验过的呀！以前怼我的那个稳劲儿，我是佩服之至呀——现在我这场子，正需要你这样有魄力、有头脑、还能镇得住场面的狠人来打理！”
接着，他开始给我描绘大饼，语气充满了诱惑：“年薪，我给你这个数……”
估计他竖起了食指，报出了一个当时来说是天价的数字：“一百万。”
一百万？
我有些震惊，我一年的身价值一百万了？
“这还不包括年底分红！业绩好了，分红比你工资只多不少！配车，配司机，场子里的资源随你调动！怎么样老弟？过来帮老哥我，咱们一起把我的天上人间，夜巴黎，凯美瑞做成全市，不，全省全国最顶尖的销金窟！比你在秦川科技有前途多了吧？”
一百万。
还配车。
还分红。
还有各种资源随意调动。
这些词在我耳边回荡，我脸红耳热，若是以前，我或许会立马嗤之以鼻。
认为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你想用金钱撬动我对秦韵的忠诚，对秦瑶的爱，那是妄想。
但此刻，在四面透风的工棚里，听着他描绘的“繁华”，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自暴自弃的冲动，以及想对秦砺锋，小南阳的报复竟然在我心底滋生。
去他妈的古墓，去他妈的盘岳矿，去他妈的爱情，去他妈的正义凛然。
既然一切都失去了意义，为什么不换个活法？
彻底沉沦，投身于这纸醉金迷、藏污纳垢的所在，用酒精、喧嚣和麻木来填补自己苦闷的内心，难道不也是“解脱”。
曹万钢看中的，恐怕不是我所秉持的陈爷爷教我的做个好人啥的所谓“品德”。
而是我对付敌人的那些缜密而又狠辣的手段吧。
当然，他想招揽的更不是CEO，而是一把能替他看住场子、处理麻烦的“快刀”。
我自认品德不坏，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而“快刀”才是我的长处。
尽管如此，我还是沉默犹豫了，我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立刻答应。
而我的沉默似乎给了曹万钢错误的信号。
他趁热打铁说：“老弟，好好考虑一下！老哥我说话算话！跟着我干，保证比你在秦川科技受那些鸟气痛快！什么时候想通了，直接给我打电话，我派人……不，我亲自开车去接你！”
挂了曹万钢的电话，工棚里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刘向阳和楚炎龙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显然被这通离奇的招聘电话惊呆了。
“老大……你，你不会真的跟曹万钢合作吧？”刘向阳小心翼翼地问，脸上写满了担忧。
“有什么不可以吗？”我试着反问，
“曹万钢场子水太深，沾上就不好脱身了。”刘向阳非常理智地说道。
而楚炎龙大大咧咧嚷嚷道：“向阳哥，到那里都是打打杀杀，有什么不一样？曹万钢的待遇肯定比不上秦总，可总比在这山里扛石头强吧？”
两个人说的都有些道理，我看着他们，想笑，却扯不动嘴角。
去还是不去？这个问题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
理智告诉我这是深渊，但情感上，那深渊却散发着诱人的堕落和报复的气息。
然而，还没等我将这混乱的思绪理出个头绪，手机再次执拗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闪烁的，是一个没有存储的号码，也没有显示IP地址。
我的第六感有些不好，瞳孔骤然收缩，心跳漏了一拍，电话接通了。
原来是大理四爷。
这位手握盘岳矿大权，与千年古墓、云路帮以及白道有着千丝万缕关系，如同幽灵般的人物，在这时候也来电话了。
我深吸了一口工棚里冰冷的、带着木屑和汗味的空气，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传来声音，只有一种沉静到令人窒息的沉默。
仿佛能透过电波，感受到那双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我。
几秒钟后，一个平和、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分量的声音，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敲打在我的心脏上：
“吴老弟，在忙什么？”
“发呆。”
“哦，受挫折后都会。”
“你有话直说。”
“你我的约定，我想……我们需要见面重新谈谈了。”
“为什么？”
电话那头四爷的声音平稳如古井，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牵引力，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我最敏感的神经上。
他到底想干什么？
“地球在不停自转，世事在不停变化，我想我们的关系也得有所改变了。”
“怎么改变？”
“电话里不好说，还是……”
“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谈，明白吗？我没有多余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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