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滴在文渊阁的青璃瓦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包拯站在廊下,手中油纸伞边缘滴落的水珠在青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暗花。公孙策低声道:"大人,杨大学士称病半月,今日突然递了折子请求致仕。"
"致仕?"包拯目光扫过院中那株反常绽放的海棠,"杨宬今年不过五十有三,正值壮年,为何急流勇退?"
展昭从影壁后转出,肩头沾着几片落叶:"属下查过,杨府三日前有郎中深夜出入,但太医院并无记录。"
文渊阁当值的小吏见到包拯的鱼袋,慌忙行礼:"包大人,杨阁老吩咐今日不见客......"
包拯径直向内走去:"本官奉旨查案。"
穿过三重院落,杨宬的书房门窗紧闭,檐下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包拯叩门三声,里面传来沙哑的回应:"何人扰老夫清静?"
"开封府包拯。"
屋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之声。展昭一脚踹开房门,只见杨宬瘫坐在太师椅上,右手无力垂落,地上茶盏碎片间混着几粒未化的药丸。
"杨大学士何必如此?"包浩箭步上前,掐住杨宬下巴防止他咬舌,"展护卫,取催吐汤来!"
杨宬挣扎着,突然凄然一笑:"包希仁...你终究...还是来了..."
催吐汤灌下,杨宬呕出大半毒药,面色却已呈青灰。公孙策把脉后摇头:"毒性已入心脉。"
包拯俯身问道:"杨公为何自寻短见?可是为永平郡王之事?"
"郡王?"杨宬喘息着,眼中闪过一丝讥诮,"那个...蠢货...不过是枚弃子..."
"那真正的执棋者是谁?"包拯紧追不舍,"可是玉佩上那个'宬'字所指之人?"
杨宬瞳孔骤缩,突然抓住包拯衣袖:"你...你竟查到了这步..."一阵剧烈咳嗽后,他压低声音,"小心...御前...朱衣..."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射入一支弩箭,正中杨宬咽喉!展昭破窗而出,只见一道灰影掠过屋脊,转眼消失在雨幕中。
包拯查看弩箭,箭尾刻着细小的七星纹样。"又是七星盟?"公孙策疑惑道,"可杨宬分明话中有话..."
展昭从杨宬紧握的左手掰出一块玉牌碎片,上面残留着半个"御"字。"御前朱衣..."他猛然抬头,"大人,莫非是指御前带刀侍卫统领朱震?"
包拯不语,走到书案前。案上摊开的《贞观政要》中,夹着一页残破的军报,上面记载着西北边军异常的粮草调拨。他翻开砚台,底下压着半张名单,首行赫然写着"朱震"二字。
"查朱震。"包拯将名单收入袖中,"还有,查这份军报的来历。"
雨越下越大。开封府签押房里,王朝呈上调查结果:"朱震三日前曾秘密出城,去的正是西北方向。更蹊跷的是,兵部并无调令记录。"
马汉补充道:"杨府管家交代,杨大学士近来常深夜独自对弈,棋盘上总是摆着七星阵势。"
公孙策忽然拍案:"大人,下官想通了!杨宬与永平郡王并非同谋,而是互相利用。郡王想借七星盟复辟,杨宬则想借郡王之手......"
"调动边军。"包拯接口,指着军报上一行小字,"看这里,'庆州军需告急'。庆州节度使是谁?"
"杨宬的门生刘承佑!"展昭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要在西北起事?"
包拯摇头:"声东击西。传令,即刻搜查朱震宅邸!"
朱震的府邸位于皇城西侧,高墙深院,守卫森严。包拯持尚方剑叫开大门时,老管家声称主人已三日未归。
"搜。"包拯一声令下,衙役们分散行动。
后花园的假山旁,公孙策发现泥土有新翻动的痕迹。掘地三尺,露出个铁箱,里面装满往来书信。最上面那封落款"宬兄",内容只有八个字:"西陲烽起,朱衣入宫"。
"大人!"展昭从厢房奔出,手中捧着套染血的侍卫服,"在密室发现这个,还有......"他摊开掌心,是一枚鎏金腰牌,正面刻着"御前带刀",背面却是七星图案。
包拯面色陡变:"不好!朱震要行刺!立即进宫护驾!"
紫宸殿外,侍卫们神色如常。包拯亮出尚方剑:"朱震何在?"
侍卫统领抱拳道:"朱大人正在殿内当值。"
包拯疾步上前,殿门却从内紧闭。贴近门缝,隐约听到利刃出鞘的摩擦声!
"破门!"包拯厉喝。
展昭飞起一脚,殿门轰然洞开。只见朱震手持短刀逼近龙案,皇帝被逼至角落,案上奏折散落一地。
"朱震!"包拯一声断喝。
朱震回身,那张平日忠厚的脸上此刻布满狰狞:"包黑子,你来得太晚了!"说着突然掀开朝服,露出绑满全身的火药!
皇帝脸色煞白:"朱爱卿,朕待你不薄......"
"陛下当然待臣不薄。"朱震狞笑,"所以臣给陛下留了全尸的机会——在这禅位诏书上用印,臣便只杀包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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