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客!护驾——!”
殿外禁卫的怒吼和纷沓的脚步声如潮水般涌来。内殿角落的阴影里,数道矫健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扑出,直取楚明凰,刀光剑影瞬间交织成一片死亡之网。殿内明亮的烛火被劲风带得疯狂摇曳,光影在墙壁上狰狞地跳动,如同群魔乱舞。
然而,这一切的喧嚣和杀机,似乎都被隔绝在沈昭与楚明凰之间那片诡异的真空地带之外。
沈昭还狼狈地趴在楚明凰身上,一只手慌乱中按住了对方紧实的小腹,另一只手则撑在冰凉的地砖上。两人身体紧密相贴,隔着薄薄的丝质寝衣,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女帝衣料下温热的肌肤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以及那胸腔里沉稳得可怕的、几乎感觉不到慌乱的心跳。
楚明凰没有立刻推开她。
那双曾淬着寒星、此刻在摇曳光影下更显幽深的凤眸,正一瞬不瞬地、居高临下地锁着沈昭因惊吓过度而煞白的小脸。那目光像冰冷的探针,带着审视一切的穿透力,一寸寸刮过她的眉眼、鼻尖、微微颤抖的唇瓣,最后落回她惊惶失措的眼瞳深处。
没有半分劫后余生的动容,只有一片冻彻骨髓的审视和浓得化不开的讥诮。
下一瞬,一只冰冷的手如同铁钳,猛地攫住了沈昭纤细脆弱的脖颈!
力道之大,让沈昭瞬间窒息,眼前阵阵发黑。她被迫仰起头,对上楚明凰近在咫尺的、毫无温度的眼眸。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带着龙涎香的湿冷气息,喷在沈昭因缺氧而涨红的脸上,激得她皮肤起了一层细栗。楚明凰的拇指,带着薄茧和一种近乎狎昵的力度,重重碾过她颈侧剧烈跳动的血管,仿佛在丈量这脆弱生命的搏动。
“沈昭,” 女帝的声音滑腻如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敲在沈昭的耳膜上,“这苦肉计…演得倒是越发炉火纯青了。”
“咳…陛…下…” 沈昭的喉咙被死死扼住,声音破碎得不成调,肺部的空气被急剧榨干,眼前金星乱冒。她徒劳地抓住楚明凰扼在自己颈间的手腕,那玄色龙袍的云锦纹路硌着她的掌心,冰冷坚硬。“臣…妾…没…是…脚滑…镣铐…”
她艰难地试图辩解,目光因痛苦和窒息而涣散,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花。就在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边缘,锁骨下方那点微凸的伤痕处,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滚烫!
不是错觉!
那感觉如此清晰、如此灼人,仿佛皮肉之下埋藏了一小块烧红的烙铁!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与她颈间楚明凰那枚冰冷玉坠之间,仿佛生出了某种诡异的共鸣。玉坠隔着薄薄的衣料,竟也隐隐透出一丝温热的脉动!
“唔…!” 沈昭痛得浑身一颤,所有辩解的话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灼痛碾碎。她像一只被沸水烫伤的虾米,身体猛地蜷缩起来,额头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楚明凰怀里更深地蜷去,脸颊痛苦地埋进对方微敞的衣襟,蹭上那带着水汽和药味的温热肌肤。
“陛下…明鉴…” 她疼得声音都在发颤,破碎不堪,带着绝望的呜咽,“…疼…真的…站不稳…” 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大颗大颗滚落,砸在楚明凰玄色的龙袍上,洇开深色的湿痕。
楚明凰掐着她脖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那双深不见底的凤眸,死死盯着沈昭因剧痛而扭曲的小脸。泪水混着冷汗,狼狈地糊了她满脸,眼尾那粒小小的朱砂痣被泪水浸润,红得刺眼。那份痛苦和恐惧,真实得不似作伪。
女帝眼底翻涌的冰冷杀意,似乎被这滚烫的泪水和怀中人剧烈的颤抖,冲开了一丝极细微的裂隙。她钳制的手,终于缓缓地、带着一种审视的犹疑,松开了些许力道。
新鲜的空气骤然涌入,沈昭贪婪地大口喘息,如同离水的鱼。
殿内的厮杀已近尾声。禁卫统领浑身浴血,单膝跪地,声音沉肃:“陛下,逆贼七人,服毒自尽五人,生擒二人!请陛下发落!”
楚明凰的目光甚至没有从沈昭脸上移开。她缓缓坐起身,玄色的寝衣领口在方才的纠缠中敞得更开,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锁骨和其下若隐若现的起伏。她一手仍半揽着蜷缩在她腿上、疼得瑟瑟发抖的沈昭,另一只手随意地拂了拂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姿态慵懒,却带着掌控生死的冷酷。
“带下去,”她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撬开嘴。孤要知道,是谁的爪子,伸进了孤的栖凰殿。”
“遵旨!”禁卫统领领命,挥手示意,殿内残余的刺客如同死狗般被迅速拖走,只留下浓郁的血腥气弥漫开来,与龙涎香、水汽和沈昭身上淡淡的馨香诡异交织。
殿门沉重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纷乱。偌大的寝殿内,烛火摇曳,只剩下两人交叠的身影和粗重不一的呼吸声。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蜜糖,却又暗藏着无形的刀锋。
楚明凰垂眸,目光落在怀中人苍白汗湿的侧脸和那紧蹙的眉头上。她的手指,带着一种近乎探究的缓慢,从沈昭汗湿的鬓角滑下,掠过她因喘息而微微起伏的胸口,最终停留在她锁骨下方那片被自己护甲划破的衣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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