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的光辉已经黯淡，残垣断壁间弥漫着一丝古老而压抑的气息。
叶无痕与伍明月踏足其中，脚步轻缓却坚定，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时间的边缘。
“终于回来了。”伍明月轻声道，目光扫过四周破碎的石柱与斑驳的符文，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叶无痕点头，袖中微微一动，那片从遗迹中取回的命运契约残片已然落入掌心。
它通体漆黑如墨，表面却流转着银色纹路，仿佛蕴含着某种无法言喻的规则之力。
他没有迟疑，缓缓抬手，将契约残片置于祭坛中央的凹槽之中。
刹那间，整个空间剧烈震动起来，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颤抖。
无数细密的裂纹沿着地面蔓延，如同蛛网般迅速扩展，空气中开始溢出紊乱的法则波动。
“不好！”伍明月脸色微变，迅速出手。
她体内灵界血脉瞬间激活，一道温润如水的光辉自她眉心绽放而出，化作一层光幕，稳住了即将崩塌的空间结构。
但即便如此，依旧无法阻止那股来自契约残片深处的震荡扩散开来。
“这东西……有问题。”她低声说道，眉头紧蹙。
叶无痕目光沉静，眼神穿透那片残片，仿佛看见了更深层的东西。
他能感知到，这不是单纯的契约碎片，而是……
封印。
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片残片中隐藏着某种存在，某种被命运所囚禁、却又不甘沉寂的存在。
“必须唤醒它。”他开口，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
伍明月一怔，“你是说……这里面还有意识？”
叶无痕轻轻点头，手掌缓缓压下，系统的力量随之涌入残片之中。
那一刻，他的意识仿佛坠入了一片幽深的虚无之中，四周寂静无声，唯有微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忽然，一道模糊的身影浮现于黑暗之中，身披破败长袍，双眸空洞却透着深邃的智慧。
“第七守护者·玄冥。”那道身影低语，声音沙哑却带着威严，“我已沉睡千年，没想到，竟是在你手中苏醒。”
叶无痕静静凝视着他，没有说话。
玄冥的目光扫过叶无痕，又落在伍明月身上，神色微微一动，“你们……想重启命运契约？”
“是。”叶无痕答得干脆。
玄冥沉默片刻，随即发出一声低笑：“自由契约……不过是命运契约失败后的替代品罢了。当真正的命运归来，所有依附于自由契约的人，都将面临重新的选择。”
“什么选择？”伍明月忍不住问道。
玄冥缓缓抬头，看着她，目光如刀，“归属。归于谁，信于何方，皆由心定。可一旦决定，便再无退路。”
空气仿佛凝固。
“若命运契约重启，是否意味着我们将失去自由？”她追问。
玄冥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自由，从来不是没有代价的选择。”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逐渐淡化，最终化作一道光影，融入契约残片之中，只留下最后一句警示：
“当命运再次降临，唯有真正理解‘选择’之人，方能承受其重量。”
叶无痕收回手掌，神情复杂。
伍明月站在一旁，望着他，轻声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真的重启命运契约，会发生什么。”叶无痕低声道，眼中浮现出一丝罕见的思索之色。
他开始推演各种可能的结果：有人会觉醒真我，回归本源；有人会被命运反噬，沦为尘埃；有人会奋起反抗，掀起浩劫……
无论哪条路径，都伴随着巨大动荡。
“这是一场无法避免的风暴。”他喃喃自语。
伍明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决断。
风拂过祭坛，卷起残碎的符文，仿佛回应着命运的低语。
而在这片沉寂之中，某处未知之地，一双冰冷的眼睛悄然睁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终于……来了。”叶无痕立于残破的祭坛之上，神情凝重。
他的意识深处仍在回响玄冥最后的话语，“唯有真正理解‘选择’之人，方能承受其重量。”
他从不畏惧命运，但这一次，他第一次感受到命运的沉重。
他缓缓闭上眼，开始推演。
第一种可能：重启命运契约，世界将回归最初秩序，所有人将被重新赋予命轨，不再有自由挣扎的空间，强者恒强，弱者永弱，天地归一，万象重列。
第二种可能：一部分人拒绝命运束缚，掀起反抗风暴，整个世界陷入动荡与战争，甚至引来外域势力干涉，导致武道纪元彻底崩毁。
第三种可能：命运之力反噬契约承载者，叶无痕与伍明月将成为众矢之的，各方势力围剿、争夺契约权柄，最终引发灵界与现实界的碰撞，天机错乱，生灵涂炭。
无论哪一种结局，都是一场浩劫。
“这是一次没有回头路的选择。”叶无痕喃喃。
身后，伍明月静静站立，没有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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