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深处的图书室像被时光遗忘的角落,彩色玻璃窗将惨淡的月光滤成破碎的光斑,尘埃在光里打着旋,落在堆叠如山的旧书上,积成薄薄一层灰。凌曜斜倚着橡木书架,高大的书架衬得他身形愈发单薄,脸色白得近乎透明。左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暗红的血珠顺着小臂滑下,滴在地板缝里,洇出细小的深色痕迹——那是“管家”阵营首领维克多的手杖划开的伤,杖尖淬过的麻痹药剂正让他半边身子发沉。
叶燃单膝跪在他面前,指尖捏着撕成条的衬衫布料,动作快而稳地缠绕伤口。粗粝的布条擦过皮肉时,凌曜喉结滚了滚,却没哼一声。叶燃的眉头拧成结,指腹按在伤口上方止血时用了点力,声音里裹着压抑的怒火,像闷燃的炭:“还好吗?”
凌曜深吸一口气,胸腔的牵扯让他疼得眯了眯眼,却还是扯出个勉强的笑,声音带着点气音:“死不了。比这更糟的,歌剧院那次我们不也扛过来了?”他缓缓摊开右手,掌心躺着枚青铜印戒,古旧的铜绿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戒面上的藤蔓纹路缠缠绕绕,像活物般蜷曲——这是他们拼着闯过三重机关密室才拿到的“古老者的印戒”,也是阵营任务的关键。可没等他们喘口气,维克多就带着人堵了上来,若不是叶燃拼力断后,这枚印戒早落进对方手里。
“‘女巫’莉莉丝那边肯定听见动静了。”凌曜低声分析,额角渗出的细汗顺着鬓角滑进衣领,“维克多撤退得太干脆,不像他的风格。他是想让我们和莉莉丝鹬蚌相争,自己坐收渔利。”
叶燃包扎的手顿了顿,抬头时眼神锐利如刀,扫过图书室唯一那扇雕花木门:“那怎么办?直接去继承大厅?任务提示说,必须在午夜钟声前把印戒放进祭坛。”
凌曜借着叶燃的力道站起来,脚步虚晃了一下才稳住,目光落在房间角落:“必须去,但不能走常规路线。地图上标过,这图书室后面有个仆人通道,窄是窄了点,能绕开主楼梯的埋伏,直接通继承大厅侧门。”
叶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厚重的天鹅绒挂毯半掩着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门板上的漆皮都卷了边,混在阴影里几乎看不见。可就在他准备上前查看时,一阵甜得发腻的香风飘了进来,伴着娇媚的笑声,像毒蛇吐信般缠上耳廓:“呵呵呵……两位小哥哥,动作倒是比我想的快呢。”
莉莉丝的身影倚在门框上,红裙如血,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细碎的尘埃。她身后跟着两个轮回者,眼神呆滞得像提线木偶,显然是被她的魅惑术控住了。“把印戒交给姐姐,”她歪着头笑,眼尾上挑的弧度藏着算计,“我保你们安安稳稳离开这个副本,怎么样?”
叶燃几乎是瞬间挡在凌曜身前,肌肉紧绷得像拉满的弓,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凌曜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上前半步,脸色虽白,眼神却平静得很:“莉莉丝小姐,维克多刚走没多久吧?你现在和我们动手,就不怕他杀个回马枪?”
莉莉丝的笑容没淡,眼底却冷了几分,指尖绕着发梢:“小家伙,想挑拨离间?维克多那个老古板,我自有办法对付。倒是你们……”话音未落,她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粉光,一股尖锐的精神冲击直扑凌曜——那是她最擅长的手段,能在瞬间搅乱人的神智。
可凌曜像是早有预料,几乎在粉光亮起的同时,他抬手将印戒猛地按向身旁书架侧面。那里藏着个与戒面形状一模一样的凹槽,青铜印戒嵌进去的瞬间,一声低沉的嗡鸣在室内炸开。无形的屏障以书架为中心展开,莉莉丝的精神冲击撞上去,像潮水撞上礁石,瞬间溃散无踪。
图书室内的书突然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卷起来,有的从书架上滑落,重重砸在地上。莉莉丝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后退半步,声音发紧:“你怎么会知道,印戒能激活古堡的防御法阵?”她的魅惑术在法阵里像被抽走了力气,身后那两个轮回者眼神动了动,竟有了清醒的迹象。
凌曜咳了两声,胸口起伏得厉害,维持法阵显然耗尽了他仅剩的力气:“不只是防御……”他扶着书架站稳,声音轻却清晰,“这枚印戒,才是控制古堡机关的核心。维克多要的‘继承权’,根本是个幌子。”
话音刚落,他猛地看向叶燃,眼神亮得惊人:“就是现在!右前方第三个书架,推开它!”
叶燃没有半分犹豫,转身冲向那排书架。厚重的橡木书架足有半人宽,他沉腰发力,手臂青筋暴起,一声低喝后,书架轰然向后倒下,露出后面黑漆漆的通道——通道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潮湿的气息顺着洞口涌出来,带着泥土和霉味。
凌曜一把抓住叶燃的手腕,两人踉跄着冲进通道。莉莉丝想追,刚迈出一步就被法阵再次涌起的能量逼退,只能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气得抬脚踹向旁边的书架,几本旧书哗啦啦落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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