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弹的最后一个音符落在平江路的暮色里时,苏晚还靠在顾沉舟怀里,指尖轻轻跟着琵琶的节奏晃。窗外的红灯笼已经亮了,暖黄色的光透过木窗棂洒进来,落在她腕间的银杏手链上,闪着细碎的光。
“还没听够?”顾沉舟低头,嘴唇蹭过她的发顶,声音裹着茶馆里的茶香,软得像棉花,“老板说,明天下午还有一场,要是喜欢,咱们明天再来。”
苏晚摇摇头,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不了,明天要去拙政园,得早点起。不过刚才那个女演员唱的《茉莉花》真好听,比手机里听的还甜。”她说话时,嘴角还带着笑意,眼里映着窗外的灯笼光,像盛了两颗小星星。
顾沉舟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喜欢就好。走,去买你念叨了一下午的糖粥,再晚人家该收摊了。”
两人手牵手走出茶馆,平江路的晚风已经带了点凉意。顾沉舟把提前准备好的围巾拿出来,绕在苏晚脖子上,仔细系好:“别露着脖子,风一吹容易着凉。”苏晚乖乖点头,把脸往围巾里缩了缩,鼻尖蹭到柔软的毛线,满是顾沉舟身上的雪松味。
糖粥铺的老板正收拾着摊子,看到他们过来,赶紧停下手里的活:“小姑娘,下午就看见你在这儿张望,是不是就等这碗糖粥呢?”
“是啊!”苏晚眼睛一亮,“上次来的时候人太多没吃到,这次可算赶上了。”
老板笑着盛了两碗糖粥,上面撒了层厚厚的桂花:“咱们家的糖粥,用的都是今年新采的桂花,甜得很。你们是来度蜜月的吧?看你们俩,就知道是新婚夫妻。”
顾沉舟接过糖粥,付了钱,笑着点头:“您眼光真好。我们打算明天去拙政园,您知道早上几点去人最少吗?”
“早上七点半开园就去!”老板压低声音,像分享什么秘密,“那时候晨光刚好照在枫叶上,红得透亮,拍照最好看。千万别等九点以后,旅游团一到,到处都是人。”
“谢谢老板!”苏晚捧着热乎的糖粥,笑得眉眼弯弯。
两人沿着河边往民宿走,苏晚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糖粥。桂花的甜混着糯米的香,从舌尖一直暖到胃里,她忍不住感叹:“比我妈煮的还甜!下次带爸妈来,一定要让他们尝尝。”
“好啊。”顾沉舟帮她托着碗底,怕她手滑摔了,“等开春暖和了,咱们就带爸妈来苏州,住这家民宿,吃这家糖粥,再去太湖边看看风景。”
苏晚抬头看他,暮色里他的侧脸轮廓很柔和,路灯的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她忽然想起婚礼那天,他在银杏林里说“要一起过一辈子”,当时只觉得感动,现在握着他的手,喝着热乎的糖粥,才真正明白“一辈子”是什么——是每个平凡日子里的牵挂,是随口一提就被记在心里的约定。
回到民宿时,院子里的桂花还在落。顾沉舟把苏晚的糖粥碗接过来,放在石桌上,又去屋里拿了两个小凳子。“坐这儿吃吧,院子里凉快,还能闻桂花香。”他说着,把自己碗里的桂花拨了一半到苏晚碗里,“多吃点,补补气血,昨天婚礼累坏了。”
苏晚看着碗里堆得满满的桂花,心里暖得发慌。她舀了一勺递到顾沉舟嘴边:“你也吃,别都给我。”顾沉舟张嘴吃掉,甜意漫在舌尖,却不如身边人的笑意甜。
两人吃完糖粥,顾沉舟去洗碗,苏晚坐在藤椅上,翻看下午拍的照片。有茶馆里的评弹演员,有平江路的红灯笼,还有顾沉舟帮她拍的、站在桂花树下的背影。她点开一张照片,是顾沉舟低头帮她系围巾的模样,阳光落在他发顶,温柔得不像话。
“在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顾沉舟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肩。
“看你帮我系围巾的照片。”苏晚把手机递给他,“你看,你当时的表情多认真,好像在做什么大事似的。”
顾沉舟看着照片,耳尖有点红:“系围巾本来就是大事,要是没系好,风灌进去你该感冒了。”他顿了顿,手指划过屏幕上苏晚的笑脸,“不过这张照片拍得好,把你拍得真好看。”
苏晚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把头靠在他肩上:“都是你拍得好。对了,明天去拙政园,你一定要多帮我拍几张,尤其是银杏林,我要跟婚礼场地的银杏林对比一下,看哪个更好看。”
“没问题。”顾沉舟点头,“我还带了三脚架,咱们可以拍几张合照,放在家里的相册里。”
第二天早上七点,苏晚就被窗外的鸟鸣吵醒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顾沉舟已经洗漱完,正在收拾背包——里面装着相机、三脚架,还有妈妈寄来的浅咖色毛衣,叠得整整齐齐。
“醒了?”顾沉舟走过来,帮她把窗帘拉开,晨光一下子涌进来,落在被子上,“我买了早餐,有你爱吃的肉包和豆浆,快起来吃,吃完咱们去拙政园。”
苏晚赶紧爬起来洗漱,换好衣服出来时,顾沉舟已经把早餐摆在桌上。肉包还是热的,咬一口,肉汁满溢,苏晚满足地眯起眼睛:“比家里楼下的还好吃!你在哪儿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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