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的警笛声终于消失在街角,留下的只有马路上那片被水冲淡的淡红色印记,很快就被来往的车轮碾得没了痕迹。围观的人群还聚在路边,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像一群嗡嗡的飞虫,绕在耳边散不去。谢辉站在快餐店门口,看着那道印记慢慢被尘土覆盖,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刚才记录泰瑞出事细节的备忘录界面。
卡特蹲在马路牙子上,双手死死抓着头发,肩膀抖得厉害。刚才还对着泰瑞吼得面红耳赤的人,现在眼泪把牛仔裤膝盖处洇出一大片湿痕,声音含糊不清地重复着:“都怪我…… 要是我不跟她吵,她就不会掉下去……” 他抬起头时,眼睛红得像兔子,里面全是悔意,再也没了之前那股暴躁劲儿。
托德站在克莱尔身边,脸色白得像张纸,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青。泰瑞倒在地上的画面在他脑子里反复打转,连呼吸都带着颤抖:“她昨天还帮我捡果汁瓶…… 怎么就……” 话没说完,声音就哽咽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砸在地上的水泥缝里。
柳敦老师靠在玻璃门上,手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她看着马路上的痕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 早上在家摸到松动的菜刀架时,手心也是这样满是冷汗。泰瑞就排在她后面,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觉得后背发凉,连站都有点站不稳。
艾利克斯把掉在地上的笔记本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翻开那页记满死亡顺序的纸。泰瑞的名字刚加上去,字迹被眼泪晕得有点模糊,和前面汤姆、杰克的名字挤在一起,像一排催命符。他抬头看向谢辉,声音带着难掩的迷茫:“我们明明就在旁边,还是没救成…… 真的能找到死神的规律吗?”
谢辉没立刻回答,先走到卡特身边,伸手把他拉起来。卡特的袖子上沾了不少灰尘,还有几道划痕 —— 刚才蹲在地上时蹭到的。“现在说怪谁没用,” 谢辉的声音很沉,却透着一股稳劲,“泰瑞不想看到我们这样。要怪就怪死神,但更要找出它的门道,别让她白白出事。”
卡特抹了把脸,把眼泪蹭掉,重重地点了点头:“你说怎么干,我都听你的。以后再也不耍脾气了,只要能活着,怎么都行。”
“先进店里说,” 谢辉转头对着其他人,“外面人多眼杂,说话不方便,也容易被‘盯’上。” 他特意加重了 “盯” 字,提醒大家死神可能还在附近。
几人跟着谢辉走进快餐店,找了个靠里的角落坐下。服务员过来问要不要点餐,谢辉只点了六杯热咖啡 —— 现在没人有胃口吃东西,喝点热的能稍微压下心里的慌劲儿。咖啡端上来时冒着热气,氤氲的雾气飘在每个人脸上,稍微模糊了那些难掩的悲伤。
谢辉端起咖啡杯,没喝,只是用手捂着杯壁感受温度。“我们把之前所有‘意外’都捋一遍,一点细节都不能漏。”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人,“从汤姆开始,谁记得最清楚?”
艾利克斯立刻翻开笔记本,清了清嗓子:“汤姆是第一个,在机场路口被公交车撞了。我们去医院看他时,他说当时看到地上有个崭新的钱包,弯腰去捡的瞬间,公交车就冲过来了。他还说,那钱包不像是别人不小心掉的,崭新得连标签都没撕。”
“那钱包就是诱饵。” 谢辉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死神算好了时间 —— 汤姆弯腰的瞬间,刚好是绿灯亮起;公交车司机当时在打电话,分心没看到人。它把‘诱饵’、‘时间差’、‘第三方疏忽’凑在一起,才造成了那场车祸。”
克莱尔掏出自己的小本子,笔尖在纸上快速划过,发出沙沙的声响:“陷阱要素:诱饵(无主钱包)、环境配合(绿灯)、人为疏忽(司机打电话)。我记下来了,后面可以对比着看。”
“然后是杰克,” 托德吸了吸鼻子,小声开口,“他在机场推行李车,说被人推了一把,还看到个黑影。后来我们去问他,他说行李车当时推得很稳,突然就重心歪了。”
“那不是被人推,是死神动了手脚。” 谢辉皱了皱眉,“我后来特意去看了那辆行李车,轮子有点变形,推行李时稍微偏一点就容易晃。加上当时大厅里乱糟糟的,杰克分心看飞机爆炸的方向,才会摔下去。黑影可能是它故意放的错觉,让我们以为是人为,其实是利用了行李车本身的问题。”
柳敦老师听到这儿,身子猛地颤了一下,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没拿稳:“我家的菜刀架也是!螺丝平时都好好的,昨天突然松得快掉了,我拿菜刀时差点砸到脚。还有煤气灶,明明关紧了,却能闻到煤气味,我检查了半天都没找到漏点……”
“它在利用我们的‘习惯’。” 谢辉语气肯定,“你习惯用那把菜刀,习惯关煤气灶的力度,它就针对这些改。平时你不会多想,但只要稍微疏忽,就会中招。这是死神的常用手段 —— 把陷阱藏在最熟悉的东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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