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一种紧张而微妙的气氛中滑到了四月下旬。地里的玉米苗已经没过了膝盖,绿得发亮,在日渐炽热的阳光下奋力生长。春耕最忙乱的阶段算是过去了,社员们开始进行田间管理,锄草、追肥,田间地头依旧是一片忙碌景象。
这天下午,公社的通讯员小马再次骑着那辆叮当作响的自行车来到了技术小组的窝棚,这次他脸上带着比上次更急切的神情。
“廖奎同志!紧急通知!县里刚来的电话,让你明天一早务必赶到县农业局报到!参加地区交流会前的集中培训!”小马气喘吁吁地喊道,手里挥舞着一张盖着红戳的通知单。
窝棚里瞬间安静下来。正在研究发酵池构造的陈卫红抬起了头,打盹的赵小深睁开了眼,连角落里一直处于“冰封”状态的张小花,磨刀的动作也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老王头第一个蹦起来,抢过通知单,眯着小眼睛仔细看了一遍,激动地一拍大腿:“来了!终于来了!奎子,决战的时候到了!”
廖奎的心也猛地提了起来,接过那张轻飘飘却又重若千钧的纸。上面清晰地写着报到时间、地点,以及培训为期二十天,结束后直接奔赴地区参加比赛。
“这么快…”廖奎喃喃道,感觉有些突然,但更多的是一种“该来的终于来了”的释然。
“廖组长,时间紧迫,我们得帮你赶紧准备一下。”陈卫红立刻进入状态,推了推眼镜,“理论资料我都帮你整理好了,重点部分做了标记。实践操作方面,主要是巩固你的强项,同时注意一些可能的新型器械使用…”
赵小深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县里招待所估计比咱们公社强点,但伙食估计也够呛。奎子,记得多带点粮票,实在不行…嗯,你懂的。”他挤了挤眼,暗示他那“特殊渠道”。
老王头则凑到廖奎耳边,压低声音,一脸“我懂得多”的表情:“奎子,去了县里,不比在咱们这一亩三分地,鱼龙混杂!记住叔的话,少说话,多观察!特别是对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咳,主要是女同志,保持距离!你现在可是咱们公社的宝贝疙瘩,可不能让人钻了空子!”
廖奎听得哭笑不得,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张小花。她依旧低着头,但握着劁猪刀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没有任何表示,仿佛这件事与她毫无关系。
李主任对此事高度重视,当天下午就把廖奎叫到了办公室,不仅亲自又叮嘱了一番“为公社争光”的重要性,还特批了二十块钱的差旅费和三十斤全省粮票,并且开好了盖着公社大红公章的介绍信。
“廖奎啊,这次集训,公社就不派其他人陪同了,一是节省开支,二也是相信你的独立能力。”李主任将钱、粮票和介绍信郑重地交到廖奎手里,“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县里,一切听从组织安排。有什么困难,及时给公社打电话!”
廖奎看着手里的“巨款”和珍贵的粮票,心里沉甸甸的。他知道,这是公社能给他的最大支持了。独自一人去县里参加长达二十天的培训,这在他的人生经历中,还是头一遭。
“请主任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不给公社丢脸!”廖奎挺直腰板保证。
从公社大院出来,廖奎开始回家收拾行囊。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几件换洗的旧衣服,一本《毛选》,陈卫红给他整理的理论资料笔记,还有…系统空间里那堆他不敢轻易动用的“巨额财富”。
他正收拾着,院门被轻轻推开了。是刘淑芬。
她今天似乎刻意打扮过,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擦了淡淡的雪花膏,穿着一件崭新的碎花衬衫,衬得身段愈发玲珑。她手里拿着一个用干净手帕包着的小包裹。
“听说你明天要去县里了?”刘淑芬走进来,很自然地将小包裹塞进廖奎的行李里,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怨和不舍,“给你煮了几个鸡蛋,路上吃。县里培训辛苦,别…别亏待了自己。”
她的目光在廖奎脸上流转,带着浓浓的眷恋和…一种“自家男人要出远门”的占有感。连续多个夜晚的亲密,让她在廖奎面前少了许多顾忌。
廖奎看着她,心情复杂。这女人的温柔和热情,像一团火,温暖了他,也灼烧着他。他知道自己不该沉溺,却又难以彻底拒绝。
“谢谢…刘…淑芬同志。”廖奎有些尴尬地接过。
刘淑芬白了他一眼,嗔道:“没人的时候,还叫同志?”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勾人的媚意,“晚上…我来送你?”
廖奎心里一紧,连忙摆手:“别!明天要起早赶路,得好好休息!”他可真怕了这女人的“饯行”方式,那可不是休息,是榨干。
刘淑芬似乎有些失望,但也没强求,只是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口,低声道:“那…等你回来。路上…少看那些省城来的狐狸精!”说完,才扭着腰肢,心满意足地走了。
廖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何时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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