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蚀的金属吊桥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烈晃动。下方是无尽的灼热深渊,核心炉心喷涌出的狂暴能量流如同赤红的巨蟒,偶尔擦过桥底,带起令人头皮发麻的热风。
任天齐和鸦公几乎是将身法催动到了极致,脚尖每一次轻点桥面,都借力向前窜出十余丈,不敢有丝毫停留。身后那恐怖的能量碰撞与殉爆的余波不断追袭而来,刮得他们后背生疼。
终于,在吊桥发出最后一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即将彻底解体前一刻,两人险之又险地踏上了那座巨大的黑石平台。
平台震动,一股古老、苍凉、浩瀚的法则气息瞬间将两人包裹。那三座呈品字形矗立的古碑仿佛活了过来,碑身上镌刻的巨兽图腾、燃烧星辰、奔腾大河图案微微发光,形成一道稳固的三色光晕,暂时将核心炉心的狂暴能量和巡狩者的恐怖威压隔绝在外。
两人踉跄几步,稳住身形,剧烈喘息,回头望去。
只见对岸出口处,能量光芒已然湮灭,那三道拼死断后的傀影气息彻底消失无踪。唯有那庞大的巡狩者身影悬浮在半空,它手中的惨白巨镰上沾染着几缕尚未熄灭的黑色火焰和星沙碎芒,面部那旋转的黑暗漩涡“盯”着平台方向,散发着冰冷彻骨的怒意。
它似乎对这三座古碑形成的力场有所忌惮,并未立刻追击过来,只是缓缓抬起骨爪,指向平台。
下一刻,它身后那巨大的、废弃的能量管道口内,阴影再次翻涌,一道道扭曲的无面者身影如同鬼魅般钻出,悄无声息地落在对岸,密密麻麻,不下数十之众!它们冰冷的杀意汇聚在一起,如同实质的潮水,不断冲击着三碑力场,引得光晕阵阵涟漪。
“操…没完没了…”鸦公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独眼死死盯着对岸越来越多的敌人,残刃横在身前。
任天齐心脏沉重。那三道诞生于器冢、守护不知多少年月的傀影,就这般为了给他们争取一线生机而彻底消散了。它们最后那声“值了”的余音,仿佛还萦绕在耳畔。
薪火传承…它们用最后的存在,践行了这句话。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任天齐的目光迅速扫过平台,最终定格在三座古碑中央那个地面祭坛图案上——那个与“养器铜精”形状完全吻合的凹槽。
没有犹豫,他快步上前,取出那枚指节大小、光泽已颇为黯淡的暗金色铜精。老瘸子给的这“硬通货”,竟是启动此地某种仪式的关键。
就在他准备将铜精放入凹槽时,异变陡生!
嗡——!
他丹田内的暗金幼苗以前所未有的幅度剧烈震颤起来!一股极度渴望、又带着强烈警示的意念涌出。
几乎同时,对面悬浮的巡狩者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前一倾,那柄惨白的巨镰高高扬起,镰刀刃尖处凝聚起一点极致的黑暗,周围的空间疯狂向其塌陷、压缩!
一股足以令神魂冻结的恐怖威压瞬间跨越空间,牢牢锁定任天齐!
它要阻止!
“鸦公!”任天齐暴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铜精猛地按向凹槽!
“交给老子!”鸦公狂吼回应,独臂肌肉贲张,周身血煞之气冲天而起,竟不惜燃烧本命精血,残刃爆发出滔天血芒,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屏障,硬生生拦在任天齐与那巡狩者之间!
他知道自己绝对挡不住这一击,但他只需要争取一刹那!
锵!
暗金铜精严丝合缝地嵌入凹槽!
就在这一瞬间——
整座黑石平台猛地一震!三座古老石碑同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巨兽图腾碑发出震天咆哮,一头庞大的、由土黄色光芒凝聚的巨犀虚影奔腾而出;燃烧星辰碑上星芒流转,无数细小的火焰星辰盘旋升腾;奔腾大河碑则卷起湛蓝的波涛,水声轰鸣!
三股截然不同却同样浩瀚古老的力量,沿着地面祭坛的纹路疯狂涌向中央凹槽,灌入那枚“养器铜精”之内!
铜精瞬间变得灼热无比,表面的黯淡尽去,爆发出如同小太阳般的暗金光芒!一道道繁复无比的符文脉络从铜精上蔓延开来,瞬间爬满了整个祭坛图案!
整个平台力场骤然加强十倍!对岸那些无面者被这股骤然爆发的力量猛地推后数步,阵型一阵混乱。
而巡狩者那凝聚了恐怖力量的一击,也终于斩落!
那一点极致黑暗脱离镰刀,无声无息地掠过空间,所过之处,一切光线、能量乃至空间本身都被吞噬湮灭!
鸦公咆哮着,将燃烧精血催发的血色刀芒全力劈出!
嗤——!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血色刀芒在与那点黑暗接触的瞬间,就如同冰雪遇沸油,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那点黑暗甚至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向前!
鸦公瞳孔中倒映着那不断放大的死亡黑暗,脸上闪过一抹狰狞的绝望,却兀自不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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