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祥瑞从许州返回洛阳的第三日清晨,城防司议事厅的烛火便已点亮。墙上悬挂的洛阳城防图被晨光镀上一层淡金,图上用红、黑两色标注的兵力分布线纵横交错,张威、高怀德、林薇等将领身着戎装,按职位分列两侧,目光皆聚在符祥瑞手中的调兵令牌上。
“郭崇归降后,许州防务由林统领带两百女兵协助,但洛阳作为京畿重地,兵力绝不能空悬。”符祥瑞指尖落在城防图的东城门位置,“东城门连通汴梁,是朝廷援兵必经之路,此前高将军带两千铁骑驻守,如今需再从归降叛军里挑五百精壮编入,由你亲自训练半月,重点演练‘铁骑护城门’的阵型——若北境有急,这处必须能撑到汴梁援军抵达。”
高怀德躬身接令,又补充道:“太后,东城门外侧十里坡地势平坦,易遭骑兵突袭,末将想在此处挖三道宽五尺、深三尺的壕沟,沟底埋上削尖的木刺,再在沟旁栽上枳树,形成天然屏障。”
“准。”符祥瑞点头,转而看向张威,“西城门临近邙山,林统领离城后,你从京畿卫调一千人接防。记住,不仅要守城门,还要派斥候沿邙山小道巡查,尤其是靠近洛水的那片密林——去年就有盗匪藏在那里劫掠过往商队,如今乱世刚定,绝不能给宵小可乘之机。”
张威抱拳应道:“末将明白!西城门的护城河堤岸虽已修补,但雨季快到了,臣会让民壮加固堤岸,再清理河道淤泥,防止雨水倒灌淹了城门。”
议事厅内的将领们陆续领命,唯有厢军统领李山面露难色。符祥瑞见他欲言又止,主动问道:“李统领可有难处?”
“回太后,”李山躬身道,“厢军此前多负责城内治安,如今要抽调三千人守南、北两门,还需协助搬运守城物资,恐人手不足。而且弟兄们多是农户出身,没经过系统的守城训练,怕误了大事。”
“人手不足,便从流民里招。”符祥瑞早有准备,“让王溥牵头,在洛阳城外设三个招募点,凡年满十六、四十以下的流民,愿入厢军者,管吃管住,每月发三百文月钱,守满一年还能给家人分两亩荒地。至于训练,让高将军派十名禁军教头来指导,先练队列和基础的刀盾术,三个月内必须形成战斗力。”
李山眼中一亮,连忙领命:“谢太后体恤!末将定好好操练弟兄们,绝不让太后失望!”
会议过半,林薇忽然起身:“太后,女辅营现有六百女兵,留两百人在许州后,城内只剩四百人。臣请求在洛阳城内招募孤女,扩充至八百人——这些孤女多经历过战乱,性子坚韧,稍加训练便能胜任斥候或弓弩手的职责,既为朝廷添兵,也给她们一条生路。”
符祥瑞当即应允:“此事你全权负责,户部会拨款给你置办甲胄和兵器。另外,女辅营的训练要加一项‘城墙攀爬’,洛阳城墙虽高,但万一有敌军登城,女兵们需能从内侧快速支援。”
待将领们陆续离去,符祥瑞留下高怀德和范质,三人围着城防图坐下。“高将军,归降的五千叛军里,你挑两千精壮编入京畿卫,余下三千入厢军,这个安排可有不妥?”符祥瑞问道。
“太后考虑周全。”高怀德道,“那两千精壮多是郭崇麾下的老兵,熟悉战场,臣会把他们打散编入各营,不让他们抱团。至于余下三千人,编入厢军负责屯田和治安,既能让他们有事做,也能减少隐患。”
范质补充道:“太后,臣已让人拟好告示,明日便张贴全城,说明招募流民和孤女的政策,同时减免洛阳周边三县半年的赋税,安抚民心——只有百姓安稳了,兵力扩充才能顺利。”
符祥瑞点头,又看向窗外:“北境的契丹人近来动作频繁,咱们扩充兵力,不仅是为了守洛阳,更是为了应对日后的边境危机。高将军,你训练禁军时,要多练骑兵冲锋和弓弩齐射,这两项是对付契丹人的关键。”
高怀德躬身应道:“末将明白!臣会在洛阳城外的校场每日操练,让弟兄们尽快适应战术。”
当日午后,洛阳城内便热闹起来。南城门的招募点前,流民们排起长队,王溥带着户部的小吏挨个登记,不时有人询问入营后的待遇,小吏们都耐心解答。人群中的青年陈二柱,此前因家乡遭灾逃到洛阳,听闻入厢军能给家人分荒地,立刻报了名:“大人,我力气大,能扛得起百斤的粮袋,求您给我个机会!”
王溥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将来不仅能给家人分地,还能当教头呢!”
与此同时,林薇在女辅营的驻地设了招募点,前来报名的孤女络绎不绝。少女苏晓背着一个破布包,手里攥着半块干饼,看到招募告示上写着“管吃管住”,眼泪顿时流了下来:“统领姐姐,我爹娘去年死在淮南涝灾,我能入营吗?我什么苦都能吃!”
林薇扶起她,擦去她脸上的眼泪:“当然能!入营后好好训练,将来你不仅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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