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西的晨雾还没散透,护秦会老铁匠铺的烟囱就冒起了青烟。张叔蹲在灶台前添炭,火光把他满是皱纹的脸映得通红,锅里的小米粥“咕嘟咕嘟”滚着,熬出的米油浮在表面,香得能把巷口的麻雀都引过来。小伍端着个粗瓷碗跑进来,刚要盛粥,就听见铺门口“扑通”一声,像是有人摔在了地上。
“咋回事?”小伍放下碗就往外跑,刚到门口就愣住了——一个穿着灰布短打的汉子趴在地上,裤腿破了个大口子,露出的小腿上缠着渗血的布条,头发上还沾着草屑和泥土,看样子是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的。汉子抬起头,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看到小伍就挣扎着要起来:“快……快找项统领、滕将军……有赵穆的消息!”
小伍心里一紧,转身就往内院喊:“项大哥!滕将军!有人带消息来了,是关于赵穆的!”
话音刚落,项尘和滕风就从屋里走了出来。项尘刚练完玄气诀,袖口还挽着,看到地上的汉子赶紧上前扶起:“兄弟,别急,先喝口水,慢慢说。”滕风也蹲下来,伸手摸了摸汉子的脉搏,眉头微微皱起:“脉跳得又快又弱,是累着了,还有点失血,先让灵儿来看看。”
小伍赶紧跑去南门外的铁匠铺叫灵儿,没一会儿就把抱着药箱的灵儿拉了过来。灵儿蹲在汉子身边,解开他腿上的布条,只见伤口又深又长,还沾着些黑色的残渣。“这是被傀儡的利爪划的。”灵儿从药箱里拿出草药,碾碎了敷在伤口上,又用干净的布条缠好,“你先忍忍,这药能止血止痛,等会儿再喝碗粥补补。”
汉子感激地点点头,接过项尘递来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才缓过劲来。他抹了把嘴,声音还有点发颤:“俺叫陈九,是护秦会在晋城的探子。三天前,俺在晋城的清凉寺附近,看到了赵穆!他穿着件黑色的锦袍,身边跟着十几个逆时盟的人,都是以前没见过的面孔,看样子是从别的地方逃过来的残余。”
“清凉寺?”项尘眉头一挑,他记得晋城的清凉寺在城郊的半山腰上,四周都是树林,位置偏僻,确实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陈九接着说:“俺跟着他们到了寺庙门口,听见赵穆跟手下说,要在半个月内召集所有散在赵国的逆时盟成员,还说要找机会夺回邯郸的锚点,甚至要去函谷关帮那边的人……俺怕被他们发现,就赶紧往回跑,路上遇到了两个巡逻的傀儡,腿就是那时候被划的,幸好俺跑得快,才没被抓住。”
滕风听完,拳头“咚”地砸在旁边的石桌上,石桌上的碗都震得跳了跳:“这个赵穆,真是死不悔改!上次长平锚点被毁,他跑了就该躲起来,还敢召集残余,想东山再起?”
项尘没说话,手指轻轻敲着石桌,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赵穆是逆时盟在赵国的头目,手里肯定掌握着不少逆时盟的秘密,要是不趁现在把他除掉,等他召集了残余势力,再想对付就难了,甚至可能影响到之后去函谷关毁锚点的计划。
“滕风,”项尘抬头看向滕风,眼神很坚定,“咱们得去晋城,杀了赵穆,彻底清除逆时盟在赵国的势力。”
滕风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晋城离邯郸有三百多里,要是走路去,得走五六天,等咱们到了,赵穆说不定早就跑了。”
“咱们有机关车。”项尘笑着说,“上次墨家的人来邯郸,给咱们留下了两辆‘飞鸢车’,说是最快能日行两百里,只要一天半就能到晋城。咱们带些精锐成员过去,趁赵穆还没把人召集齐,打他个措手不及。”
正说着,阿力扛着斧头走了过来,听到“去晋城杀赵穆”,眼睛一下子亮了:“项大哥!滕将军!算俺一个!俺的斧头早就磨亮了,上次没赶上杀傀儡,这次一定要砍了赵穆那个狗东西!”
小石头也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块画了符文的铁板:“项大哥,俺也去!俺现在画符文可熟练了,能在兵器上画防御符文,还能画攻击符文,对付逆时盟的人肯定管用!”
灵儿放下药箱,也开口了:“我也去吧。你们去打仗,肯定会有人受伤,我跟着能及时治伤,不然万一有人伤重,找不到郎中就麻烦了。”
项尘看着眼前这些主动请缨的兄弟,心里暖暖的。他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选二十个精锐,都是这段时间训练得最好的,阿力、小石头、灵儿,还有张叔的儿子张强,他以前是赵国的士兵,懂点战术,也带上。剩下的人留在邯郸,守好各个据点,收集情报,等咱们的消息。”
滕风补充道:“我再写封信给赵王,让他派些士兵在邯郸周边巡逻,防止逆时盟的人趁机偷袭。另外,咱们得把机关车好好检查一下,确保路上不出问题。刘铁,你跟我去看看机关车!”
“哎!好嘞!”正在铁匠铺里打铁的刘铁听到喊声,赶紧放下锤子,擦了擦手上的铁屑,跟着滕风往后院走。
后院里停着两辆黑色的机关车,车身有一丈多长,三尺多宽,车轮比普通的马车车轮大一圈,车身上刻着不少墨家的符文,车头还有个像鸟嘴一样的装置。刘铁围着机关车转了两圈,用手敲了敲车身:“滕将军,这机关车是用精铁做的,结实得很。俺再检查检查车轮和齿轮,看看有没有松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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