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探照灯光柱如同冰冷的枷锁,将王建国三人死死钉在雪地中央。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散发着致命的寒意,那个俄罗斯军官生硬严厉的中文呵斥,如同最终判决,将他们刚刚从邪祟手中逃脱的微弱庆幸彻底击得粉碎。
非法越境!破坏活动!
这两个指控,在任何时代、任何边境,都足以致命!
王建国的心脏瞬间沉到了冰点,浑身血液仿佛都冻结了。他下意识地将背上昏迷的儿子往上托了托,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握紧了砍柴刀,但面对十几支自动步枪,任何反抗都显得如此可笑和绝望。
老敖的反应却异常镇定。他那张布满冻疮和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惊慌,只有一种深沉的、冰冷的疲惫。他缓缓抬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同时用眼神严厉制止了王建国任何可能的冲动行为。
“军官先生,”老敖开口了,他的俄语竟然异常流利,虽然带着浓重的口音,却清晰无比,“我们并非有意越境,更不是来进行破坏活动的。”
那俄罗斯军官显然没料到这个看起来像本地老猎人的家伙会说俄语,愣了一下,枪口微微下压,但警惕丝毫未减,厉声道:“狡辩!我们接到线报,这里有异常能量波动和爆炸声!不是你们干的,还能是谁?看你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就不是好人!还有那个孩子怎么了?”
他的目光扫过王建国背上昏迷不醒、脸上还带着血迹的王清阳,眼神更加怀疑。
王建国心急如焚,却不敢插嘴,只能紧张地看着老敖。
老敖面不改色,声音平稳得如同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军官先生,您说的异常波动和爆炸,我们确实看到了,也差点被波及。但那不是我们做的。”
他伸手指向鬼哭岭山坳的方向:“是另一伙人,穿着黑色的衣服,大概三四个人,他们在那边搞了一个邪恶的祭坛,不知道在做什么,突然就爆炸了。我们只是恰好路过,被牵连了。这孩子也是被爆炸震伤的。我们是为了躲避他们,才慌不择路跑到了这边。”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语气诚恳,加上他那副饱经风霜、看起来老实巴交的猎户模样,竟然让那军官脸上的怀疑之色稍减。
“另一伙人?黑色衣服?”军官皱起眉头,显然也有所耳闻或者接到过相关指令,“他们往哪个方向跑了?”
“爆炸后他们就往深山里跑了,速度很快,我们没看清具体方向。”老敖摇头,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带上一丝恰到好处的焦急,“军官先生,这孩子伤得不轻,必须马上救治!求您行行好,先让我们给孩子看看伤吧?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可怎么跟他家里人交代啊!”
他这番表演天衣无缝,将一个关心则乱的老猎人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王建国也适时地露出哀求的神色,紧紧抱着儿子。
那俄罗斯军官看着昏迷的王清阳,又看了看老敖和王建国,沉吟了片刻。边境地区虽然敏感,但毕竟涉及一个受伤的孩子,他也不能完全无视。
“…先把他们铐起来!搜身!”军官最终下令,语气缓和了一些,但程序不能省。
几个士兵上前,粗暴地将王建国和老敖的双手铐在背后,然后仔细地搜身,拿走了砍柴刀、兽骨短刃、那些冰机关以及老敖身上零碎的药粉袋等所有可能作为武器的东西。幸运的是,王清阳贴身藏着的老祖宗灵须和那枚柳叶玉石,似乎被当成了普通的护身符,没有被搜走。
“带走!先回哨所!”军官一挥手。
王建国和老敖被推搡着,上了一辆敞篷的军用吉普车,王清阳被放在他们中间。车队轰鸣着,驶离了江边,朝着俄方境内的一个边防哨所驶去。
一路上,王建国的心如同这颠簸的车程,七上八下。虽然暂时免于被当场击毙,但被带到俄军哨所,前途依旧未卜。一旦身份被仔细核查,他们非法越境的事实无法掩盖,后果不堪设想!
他看向老敖,老敖却闭着眼睛,仿佛认命了一般,但王建国能感觉到,他那被铐着的双手,似乎在极其轻微地动着,像是在掐算什么。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车队抵达了一个位于山脚下的、规模不大的边防哨所。木头和石头垒砌的房子,围着铁丝网,探照灯来回扫视,气氛森严。
王建国三人被粗暴地推下车,关进了一间冰冷的、空荡荡的拘留室里。铁门哐当一声关上,外面传来了落锁的声音。
拘留室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电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地上铺着一些干草,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王建国小心翼翼地将依旧昏迷的儿子放在干草上,检查他的呼吸和脉搏,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只是脸色苍白得吓人,眉头紧锁,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敖大哥…现在怎么办?”王建国压低声音,焦急地问。
老敖缓缓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冷静的光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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