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海湾的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卷着岸边的细沙,在皮特的脚边打了个旋。今日风日正好,海面上波光粼粼,恰如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景致,只是这金色海面比诗中更甚,连空气里都飘着股懒洋洋的暖意。
几天前,国王特使的马蹄踏碎了渔村的宁静。当“屠龙领主皮特子爵”的名号砸下来时,整个浅海湾像是被投入滚烫石子——码头补网的老汉直起腰,酒馆划拳的水手停了动作,连仓库顶打盹的猫都竖起耳朵。谁不知这位新领主的事迹?竞技场单挑十万观众,唾沫横飞骂对方是“睁眼瞎”;为未婚妻敢孤身去火山龙岛屠龙的狠人,早被渔村里的糙汉子们嚼烂了舌根。墙角晒太阳的长舌妇纳着鞋底撇嘴:“依我看就是个愣头青,怕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才敢跟十万人大眼瞪小眼。”正是:传奇一半入乡谈,调侃三分伴岁闲。
皮特就在这复杂目光里悄无声息的到来了。说是小镇,实则巴掌大的渔村:歪歪扭扭的木屋在海岸稍微有点空旷的地方排成两排,唯有刷着桐油的仓库称得上稍微“气派”,堆着新卸的鱼干与海盐。昔日治安官的石头小屋成了“最高行政中心”,屋前歪脖子树上有两个鸟窝,树下依旧落满了鸟粪…… …,正是: 屋舍虽陋有天地,岁月无言自轮回。
他孤身而来,穿了一件洗的发白的无袖衬衫,配着能塞两条腿的大短裤,脚趿拉一双红凉鞋,就像是赶海的游客。一到地方便扎进最大的酒馆,与满手老茧的水手、背锈剑的佣兵勾肩搭背,大碗喝酒,大声吹牛。
“我跟你们说,上次在南边港口,见过比这大十倍的鲸鱼!”皮特拍着桌子,唾沫星子横飞。
“切,吹吧你就,”络腮胡佣兵灌口麦酒,“鲸鱼哪有那么大?你当是海怪啊?”
“信不信由你,”皮特夹块烤鱿鱼塞进嘴里咀嚼着,含糊道,“那家伙一张嘴,能把你这船都吞进去……”
直到有人瞅见他颈间龙鳞吊坠,突然“咦”了一声:“这不是传说里屠龙领主戴的那玩意儿吗?”
酒馆瞬间静得能闻苍蝇振翅。方才称兄道弟的汉子手僵半空,脸唰地白了——谁不知这位领主脾气比炮仗还爆?当初对十万人骂街的架势,想来仍后背发凉。有个正吐槽新领主的家伙,酒从嘴角流出来,吓得差点钻桌底。真真是 一语惊破满堂喧,前倨后恭皆愕然。
次日,布告栏上的新令让整个浅海湾的居民喜不自胜。那张布告字迹歪扭,口气带着几分痞气,内容却实在得很:“昨儿酒喝得舒坦,这儿的税全免了。”先前还嘀咕“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渔民们,瞬间把皮特捧上了天。有位老太太攥着刚打捞的海蛎子,往领主的“未来宅邸”跑了三趟,非要塞给他尝尝鲜。恰如那句 “一纸轻令解民忧,三番馈鲜见真情”。
皮特摸着下巴,得意瞅身边露娜:“咋样?我这招‘亲民牌’,是不是效果拔群?”
露娜抱着臂膀柳眉倒竖:“拔 群?我看是愚蠢到家!哪有领主刚上任就免赋税的?你这是给往后埋雷,迟早炸得你哭都找不到调!”
“嗨,多大点事儿,”皮特嬉皮笑脸摆手,“我又不缺这点钱。这渔村一年的税,还不够我库房里一块宝石的零头。与其跟老百姓计较这仨瓜俩枣,不如落个好名声,你说是不?”
“少来这套‘悲天悯人’的戏码,”露娜白了他一眼,目光扫过皮特身后的红衣女子,话语酸酸的:,“有些人怕是心思不在百姓身上,全被一团‘火’给勾走了吧?
我看再这么烧下去,别说眉毛,连头发丝都得燎没了——龙血都扛不住的热度啊,真是稀罕。”
皮特脸“腾”地红了。身后红衣女子更是羞得低下了头,火红发丝遮半张脸。这女子名菲菲,眉眼如含露桃花,发如燃烧烈焰,红裙衬得肌肤胜雪,此刻却像蒸熟的螃蟹,耳根都红透了。
说来也是哭笑不得。前几日,他与这位烈焰女皇竟把“玩火”玩过了头,直如 天雷勾地火,风助火势狂 ——整个书房被火焰席卷,除合金家具外尽成灰烬,连皮特的头发都燎得卷曲不少,长短不齐,跟被狗啃的一样。
“主人,您这魄力,真是无人能及。”洪亮声音响起,身形魁梧的女子走来,身披金甲,眉眼如刀削斧凿,正是泰坦凯莉。她望着皮特,满眼佩服,“不过,比起玩火,要不要试试更有挑战的?”
凯莉往前凑了凑,铠甲轻响,阴影几乎罩住皮特。他咽口唾沫,脑子里闪过老话:“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泰坦的挑战碰不得。”传说就泰坦女子身上的肉的都能要命,他可不想英年早逝,忙打哈哈:“不了不了,我最近只想养精蓄锐,挑战什么的,还是以后再说吧。”
露娜在旁直摇头。自菲菲以人形出现,皮特身边女子越来越多。这位烈焰女皇寸步不离,理由挺充分——她是皮特的伴生生物。露娜心里憋着气:伴生生物怎么了?就不能回伴生空间待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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