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煤矿的事故比预想的更为严重。当武泽苍和薛先生连夜赶到时,发现不是个别矿工患病,而是整整一个矿区的矿工都出现了相似症状:发热、咳嗽、胸痛,严重者甚至咳血。
“情况不妙。”薛先生检查了几名病患后神色凝重,“这可能是肺痨之症,具有传染性。”
武泽苍心头一紧:“传染性?有多严重?”
“若处理不当,一传十,十传百,不出月余,可遍及全城。”薛先生语气沉重,“王爷须立即决断。”
武泽苍毫不犹豫:“全听先生安排。”
薛先生当即下令:封锁矿区,所有矿工隔离观察;已出现症状者集中治疗;所有接触者需用药预防。同时派人快马加鞭回城,调集药材和医护人员。
“王爷也请回避,”薛先生转向武泽苍,“您已与病患接触,须用药预防。”
武泽苍却摇头:“我若退缩,何人敢上前?我当与先生共同应对。”
薛先生眼中闪过赞许之色,不再多言。
一夜之间,北山矿区变成了一个临时医疗营地。薛先生将人员分为三组:一组负责熬制药汤,一组负责照顾病患,一组负责清洁消毒。他亲自制定防疫规程,要求所有人佩戴口罩,勤洗手,饮用药汤。
武泽苍则负责调度物资和人员。他下令调拨王府储备的药材,动员城内所有医者前来支援,甚至亲自帮忙搬运物资,照顾病患。
三日后,疫情没有扩散,但矿区内的病患却增加到三十余人,其中五人病情危重。更糟糕的是,有两名医护学徒也开始出现症状。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薛先生对武泽苍说,“必须将重症病患转移至城内医治,这里条件太差。”
但转移病患意味着可能将疫病带入城内,风险极大。
武泽沉思良久,最终做出决定:“将济世堂东厢房辟为隔离病区,专门收治重症患者。所有转移过程须严格遵循防疫规程。”
消息传回城内,引起不小恐慌。有些官员反对将病患接入城中,认为太过冒险。甚至有人暗中散布谣言,说矿工得的不是普通肺痨,而是上天降下的惩罚。
武泽苍闻讯大怒:“荒唐!病患急需救治,何来天罚之说?再有散播谣言者,严惩不贷!”
他亲自监督转移工作,确保万无一失。当第一批重症病患被送入济世堂隔离病区时,街上空无一人,百姓们都躲在家中,透过窗缝恐惧地观望。
薛先生不眠不休地救治病患,试遍了各种方剂,但效果都不理想。最年长的病患,一位五十多岁的老矿工,在一个雨夜停止了呼吸。
这是疫情中的第一例死亡,整个和州城笼罩在恐惧之中。
“先生,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武泽苍看着薛先生疲惫的面容,心痛地问道。
薛先生眼中布满血丝:“传统方剂效果不显,须另辟蹊径。我年轻时游历西南夷地,见过类似病症,当地巫医用一种特殊的草药配方,或可一试。”
“何种草药?我立即派人寻找。”
“难矣,”薛先生摇头,“其主要成分生长在西南深山,中原罕见。且此时季节不对,即使找到也需特殊炮制方能入药。”
武泽苍却不放弃:“请先生详细描述那草药形态特征,我派人八百里加急前往西南寻找。同时可否先用替代药材?”
薛先生被武泽苍的决心感动,详细绘制了草药图样,并制定了替代药方。武泽苍立即派出三队人马,分不同路线前往西南寻找药材。
等待的日子里,疫情仍在蔓延。又有多名矿工病倒,甚至城内也开始出现类似病例。恐慌情绪加剧,有人开始举家外逃,生怕被瘟疫波及。
武泽苍当机立断,下令暂时封锁城门,只准进不准出,以免疫情扩散至他处。这一决定引起不少怨言,甚至有人质疑武泽苍的权力。
“王爷,此举恐引发民怨啊。”李慕忧心忡忡地劝谏。
武泽苍坚定地说:“若是为了少数人的便利而致瘟疫流传四方,那才是真正的罪过。所有的怨言,我一人承担。”
他亲自上街安抚百姓,解释封锁的必要性,承诺王府将保障大家的生活所需。同时加大防疫力度,在全城范围内进行消毒,要求百姓饮用预防药汤。
薛先生则继续苦苦寻求治疗方法。经过连日研究,他发现煤矿区的疫情可能与一种特殊的霉菌有关——病患的症状与普通肺痨有所不同,更像是吸入了某种有毒霉菌孢子所致。
“王爷,我怀疑矿洞深处有异常,”薛先生提出,“请准我深入矿洞探查。”
武泽苍立即反对:“不可!先生已连日劳累,矿洞危险,我派他人前去。”
薛先生却坚持:“非我亲自探查不可。医者须明病源,方能对症下药。”
最终,武泽苍拗不过薛先生,只好答应与他一同下矿探查。
深入矿洞百丈余,环境越发潮湿闷热。薛先生仔细检查矿壁和空气状况,终于在一处偏僻支洞发现了异常——矿壁上生长着一种罕见的黑色霉菌,散发出刺鼻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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