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舟望着泣不成声的佩思卿,只觉自己的心好似被千万根细针深深刺入,痛意蔓延至全身。他的眸光中满是疼惜与懊悔,脚步不自觉地向前,须臾间已至她身前。
他缓缓伸出手,那双手因克制而微微颤抖着,似是怕惊扰到她,又似是在给自己勇气。终于,他将佩思卿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地搂进怀里。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佩思卿在他怀中微微挣扎了一下,便又无力地瘫软下来,泪水洇湿了他的衣襟。
顾砚舟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卿卿,朕的卿卿,莫要再哭了,瞧得朕心都要碎了。” 他微微顿了顿,似是在思索该如何措辞才能让她安心。
“苏晏殊入宫,实非朕本意。不过是看在她亡故父亲的情分上,给她一个容身之所罢了。朕向你保证,她绝不会威胁到你的地位半分。” 他抬起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动作舒缓而温柔,“在朕心里,自初见你起,便再也容不下旁人。这世间女子万千,可唯有你,是朕放在心尖儿上疼的。”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意通过这拥抱传递给她:“你是朕的发妻,是与朕携手相伴多年的人。那些一起走过的岁月,一起经历的风雨,在朕心中重逾千金。朕这一生,妻只会是你,也唯有你。旁人于朕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而你,是朕要相伴一生的人。”
佩思卿微微抬头,泪眼朦胧地看向他,眼神中仍有一丝犹疑。顾砚舟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愈发愧疚,他低头,额头轻轻抵住她的额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眼睛:“莫要再这般看朕,朕心疼。往后,莫要再自己暗自伤神,有何事都与朕说。朕定不负你,定要你岁岁常欢,永享安宁。”
佩思卿苦笑一声,缓缓撤身后退,眼中泪水在次夺眶而出:“陛下,臣妾如何能信?皇家的情,本就如镜花水月。当年臣妾的父皇与母后,也曾恩爱非常,可到最后,还不是有新人入了宫,母后的一片真心错付。臣妾与陛下,并非自幼相识,不过是在岁月里有了这一段情分。如今苏晏殊一事,叫臣妾如何能不忧不惧?陛下今日的承诺,臣妾又怎敢深信?”
顾砚舟看着她如此模样,心中满是懊悔与心疼。他再次上前,单膝跪地,轻轻握住佩思卿的手,抬头看向她,目光坚定而诚恳:“卿卿,朕明白你心中的担忧。可朕与先帝不同,朕对你的情,日月可鉴。当年先帝之事,朕亦痛心。可朕自与你相知相伴,便从未想过负你。苏晏殊入宫,实是出于无奈,朕对她绝无男女之情。朕向你起誓,此生绝不背弃于你,若有违此誓,便让朕……”
佩思卿慌乱地伸手捂住他的嘴:“陛下,莫要乱言。” 顾砚舟轻轻拿开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认真道:“卿卿,这里,只会为你跳动。往后余生,朕定会用行动证明,你是朕此生唯一的妻,无人可替。”
佩思卿指尖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像是寒夜中飘零的残叶。她缓缓抬眸,目光触及宫殿那朱红的宫柱,往昔的记忆如汹涌潮水,瞬间将她淹没。身为前朝公主,如今却困于这深似海的后宫之中。娘家一朝覆灭,亲人离散,她犹如无根之萍,在这冰冷的宫墙之内飘摇。若此刻与顾砚舟彻底决裂,失去他的庇护,等待自己的,唯有万劫不复,连最后的容身之所也会化为泡影。
良久,她收回那满是怅惘的目光,缓缓看向单膝跪地的顾砚舟。她的声音,带着哽咽过后的沙哑,更夹杂着无尽的无奈:“陛下,臣妾又能有什么办法?这后宫之中,步步惊心,臣妾本就没有其他选择。既然陛下如此郑重承诺,臣妾便信这一回吧。”话虽出口,她眼中的不安与落寞,却如浓重的阴霾,怎么也驱散不开。嘴角扯出的那抹笑意,无比牵强,恰似深秋枝头那一抹残红,凄美而又悲凉。
顾砚舟见她这般模样,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住,疼得厉害。他缓缓起身,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拭去她眼角残留的泪渍,那泪渍仿佛也灼伤了他的心:“卿卿,往后的日子,朕定不会让你再遭受半分委屈,日月星辰皆可为朕的誓言作证。”佩思卿垂眸,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微微颤动,刻意避开他炽热的目光,似是不敢直面这份承诺。她微微点头,心中却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交织在一起。这承诺,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动听而又遥远。前路漫漫,危机四伏,这承诺究竟能有几分成真,她无从得知。可如今的她,别无他法,也只能怀着一丝侥幸,走一步看一步了 。
顾砚舟迎娶苏晏殊的消息传出后,整个都城都为之轰动。此次迎亲的排场极大,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皇宫一直延伸到苏府。彩绸飘舞,鼓乐喧天,迎亲的花轿装饰得金碧辉煌,与当年迎娶佩思卿时相比,丝毫不落下风。不同的是,往昔顾砚舟仅是随朝臣子,行事多有掣肘,如今却手握生杀大权,风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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